午休時間是品渥上上下下所有員工在一天當中最為期待的。
太陽高照,在玻璃走廊灑下柔和的光芒,昨夜那場雨仿佛給這座城市染上了幾抹涼爽秋意,清風所帶來的也不再是花香四溢,而是多了幾分蕭索。
再過些日子就要穿厚一點衣服了,安琳這麼想著,縮了下脖子,匆匆忙忙地穿過走廊。
她要去遲懷景的辦公室,得告訴一下對方今天晚上她不跟他一起回去了,免得那個男人再因為這點小事而生氣,還有,昨天那份雞公煲被自己扔了的事也別說了。
那個男人聽到這個消息的話,肯定會用手指死命地戳自己的腦袋,然後就會跟個護蛋的母雞似的強橫說什麼“安琳你心肝都被狗吃了?我的蛋、阿不,我的雞公煲你都扔了……”
想到這樣的場景,她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誒呀呀,攤上這樣一個小心眼又腹黑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她倒了多少輩子的黴。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幻想時,兩個身影悄然衝著她走了過來,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專屬於女人的濃鬱的香水味。
鼻子稍稍嫌棄地扭曲起來,這香水味雖然好聞但也未免太濃了點吧,唉,真不知道那些女人為什麼每天出門都要噴那麼多的香水,又不是都有狐臭……
正腹誹著,女人嬌滴滴的話傳到了安琳的耳朵裏,登時讓她腳步一頓,生生地僵住了自己的身子。
“遲少~你好壞,最近都沒找人家,害得人家隻能來公司找你。”
顱內“轟隆”一聲,仿佛一道驚雷乍起,安琳倏地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偏過頭去,看到的卻是那個路過男人熟悉的側顏,高蜓的鼻梁,深邃的眼窩,迷人起來可以不要命的笑容……
再想到剛才那個女人叫他什麼?遲少?
遲懷景?!
安琳狠狠咬上了唇,眼睛死死地盯上男人的背影,眸子中閃爍著碎裂的光芒。
不可能!不可能的!那家夥怎麼可能會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下意識地選擇蒙騙自己,腦子像炸開了似的嗡嗡作響,空白一片,心口緊窒,安琳用力地揪上了衣領,直到指骨泛白。
“最近有些忙,要處理家裏的事。”
低醇如紅酒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來,男人說話期間,寬大的手掌還撫上了女人的蠻腰。
一顆心,頓時沉入了絕望的深淵。
“那遲少你最近有沒有想人家?”
不要!遲懷景!千萬不要回答這個問題!就當給我留點最後的尊嚴……
可下一秒,男人好聽的嗓音就那麼殘忍地劃過安琳的心口,聲音中甚至還夾雜著笑意“有啊,當然有,今天晚上好好陪陪我。”
“討厭啦,遲少~”
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安琳無比艱難地閉上眼,眼前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暗,隨即轟然倒塌!
她想離開,可是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般,寸步難行。
幾秒前,遲懷景寵溺地摟著女人柔弱無骨的身體,多麼熟悉的姿勢,可是物是人非,那個懷抱現在已經換了主人。
不!應該說從來沒有換過,而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心就像是被一把刀劃開,痛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呢?動了心的後果就是這樣的嗎?剛才的那一幕還曆曆在目,那兩人好像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而她呢?不過是一隻無人問津,從小就卑微的醜小鴨。
對遲懷景而言,她不過是一個暫時應付家裏人逼婚的棋子吧,等到時間到了他就會一腳把自己踹開,跟那個女人結婚的對吧?
嗬,還真是可笑!
安琳的嘴角染上了一抹自嘲,咬牙,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
渾渾噩噩地走出品渥的大樓,雙眼通紅,她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一樣,內心的酸痛無以複加。
本來對遲懷景還有那麼一丁點好感、留戀,結果最後一切都不過是自以為是。
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她現在應該做什麼?站在一個妻子的角度,她是不是應該跟電視劇裏演得一樣,憤怒地去揪小三兒的頭發,大聲宣布那個跟你交往的男人是我老公,我們兩個是領過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