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的世界在安琳的眼中不斷地搖晃,她睜著醉眼,雙頰嫣紅,手裏還抱著一個啤酒瓶,不時地傻笑。
“安琳,你喝醉了。”
好聽如同天籟的溫潤嗓音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裏,江良有些無奈地瞧著安琳這幅醉醺醺的樣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擔憂,早知道就不讓她喝這麼多了。
聽到這話,安琳不滿地挑眉,偏過頭來,波光粼粼的瞳孔裏泛出一絲迷糊,亮晶晶的柔唇在斑斕的閃光燈下渾像水靈靈的櫻桃,江良一怔,忽地失笑,他居然看她看愣了。
“我沒……嗝……”
話還沒說完,一個嗝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打了出來,不算好聞的酒氣撲麵而來,讓江良蹙了蹙眉,身子湊到了安琳的身邊,誘哄一般地說道“安琳,你要是醉了,我可以提前送你回家。”
江良看了一眼正唱歌唱得不能自拔的領隊一行人,就他們現在這種狀態,他悄悄把安琳送回家應該不會被發現。
“家?哪個家?”
安琳渾渾噩噩地說著,高舉手中的酒瓶狠狠灌了一口,酒精好像能擴大人心中的情緒,就比如現在江良提到家,安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時候父母還在的幸福生活,那個時候她是家裏的小公主,父親的公司事業蒸蒸日上,小日子過得別說多火紅,但是後來父親破產自殺,母親也拋棄了她,她一下從雲端跌到了泥地……
後來就是叔叔家,那個她住了十幾年的家昨天也不要她了,至於遲懷景的別墅……嗬,她根本就沒想過把那個冰冷的房子當做家……
對於安琳的話,江良隻當做是她的胡言亂語,寬大的手掌扶住了安琳搖晃的身子,蹙了蹙俊眉,關切出聲“安琳,你是真喝醉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我才不回去!我才不要見到那個死男人……”安琳嘴裏不情願地嘟囔著,撅了撅唇,一邊搖晃著身子一邊想要從沙發上站起來。
“男人?哪個男人?”
心髒倏地因為安琳的話一緊,江良就要追問卻看到那剛站起來的嬌小身體迷糊了幾下,緊接著就要栽下去!
江良沒有猶豫,立即伸出手攬住了安琳,入懷的是她小巧的身軀,醇厚的酒香環繞在鼻尖,他心弦一動,沒有很快鬆開懷裏的小東西。
“唔唔……”安琳不老實地動了動,從江良的懷裏掙脫出去,醉眼惺忪間,借著迷離的燈光,她竟把眼前的人看成了遲懷景的模樣,登時怒上心頭,伸出手指指向他“我怎麼老碰到你啊,你知不知道我最煩你了,你真是陰魂不散!好好好,我走,我走,我躲你好了吧。”
說完這頓胡話,安琳踉蹌著步子,強忍住昏頭轉向的感覺,走出了包房。
江良站在原地,腦海裏盡是剛才安琳對自己說的話,眸子一黯,唇角扯出一絲苦澀,她,很討厭自己嗎?
安琳走出了包房,外麵是歌廳的走廊,不時地從各個房間裏傳出或美妙或殺豬般的歌聲,她皺了皺眉頭,一團漿糊的腦袋根本分不清哪條路通往出口。
左邊?右邊?算了,隨便找個方向走吧,安琳撇了撇嘴,尋思著隻要能脫離遲懷景的方向就是好方向,於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左邊。
男左女右嘛,誒?好像有點不對……
而另一邊,遲懷景端坐在真皮沙發上,細長的星眸微微眯起,眼底的情緒盡數收起,深不可測,然,俊美絕倫的臉上露出的那抹煩躁和陰沉暴漏了他,眉頭緊鎖,他的身前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於媽而另一個則是司機。
於媽則是從容淡定地站在那裏,而司機卻不同了,滿臉恐慌,額間細汗溢出,當著遲懷景的麵他還不敢去擦,隻能任由它們彙聚成幾滴汗珠順著臉龐的弧度滴答流下。
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叩擊著玻璃茶幾,發出一連串清脆聲音,腦海中盡是那個小女人清秀模樣,該死的,他不是沒料到那個小東西會趁著他回公司而出去玩,所以他特意給她準備了金卡和車子,但是他沒想到這個小東西居然會出逃一天,到現在還沒回來。
想到那一次安琳差點死掉的場景,遲懷景俊朗的眉峰漸漸擰成了麻繩,他不怕那個小東西去了哪裏,他怕的就是出現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