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燁小心的看了一眼鳳七尋,後者表麵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實際上卻豎起了耳朵,弄得展燁一臉的欲言又止,似乎很是為難。

“說吧,難不成你真以為,有什麼消息可以瞞得過夫人?”赫連灃挑眉道。

“是。”展燁雙手抱拳,躬身道:“啟稟主上,離都還傳來消息,說是皇上不顧朝臣阻攔禦駕親征,已經率兵前往崤關了!”

“什麼?”

鳳七尋不敢相信的出聲問道,赫連灃亦是皺起了眉頭,“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皇上怎麼會突然決定禦駕親征了?”而且還是在荼雅剛剛有孕的時候。

“回主上,大概是因為堯國的鎮國將軍褚雲橫上陣了!”

“褚雲橫……”赫連灃細念著這三個字,眼前仿佛浮現出了一張冷酷而桀驁的臉,目芒如炬,身形魁梧,視線所及之處皆是騰騰的殺氣。

褚雲橫是戰場上唯一一個讓赫連灃不敢掉以輕心的人,他的兵法詭譎,手段陰毒,常常能出其不意的置人於死地,所以有不少自詡驍勇善戰的將士都死在他的陰謀算計之下。要說禍害留千年果然不假,像褚雲橫這種為了取勝不擇手段的人,刺殺和埋伏不知道遭受過了多少次,甚至還有幾次直傷要害,卻都僥幸活了下來,因此便有了不死戰將的稱號。

如果說赫連灃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那麼褚雲橫一定是讓人不寒而栗的殺神!

鳳七尋顯然也聽過褚雲橫這一號人物,聽到展燁的稟報後,不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褚雲橫是征戰沙場的老將,曆來鮮有敗績,皇上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呢?”別說是赫連煜了,就算放眼整個天下,能和褚雲橫相較一二的也不過寥寥數人,其中一個還優哉優哉的坐在她的旁邊。

想到這裏,鳳七尋靈機一動,轉而看向赫連灃,沒想到後者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先她一步開口道:“別指望我去幫他!”

“為什麼?”鳳七尋一臉不解的問。

赫連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仰躺回竹榻上,雙手交疊放在腦後,眯眼望著湛藍天空中雪白的雲朵,還有不時掠過長空的鳥兒。

鳳七尋朝他旁邊挪了挪,扁著嘴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堯軍侵略崤關邊境,褚雲橫的出戰更是昭然了堯國的狼子野心,在這麼危難的時刻,但凡有能力的人都應該出一份力,更何況你還是赫連皇室的人,更要不遺餘力的保家衛國了!”

“我已經保家衛國很多年了!”赫連灃輕瞟了她一眼,伸手扒開了上衣,露出了滿是傷痕和刀疤的上身。他指著身上一道道的傷疤說:“這,這些不止是傷疤,還是我征戰多年的見證,更是我立下的功勳。小七,我從十三歲開始就披掛上陣了,經曆的大大小小的戰役數都數不清楚了,我每一次出生入死都替大凜朝立下了汗馬功勞,我敢說,這大凜朝現在如此遼闊的江山,有一半都是我真刀實槍打下來的!”

鳳七尋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傷疤,可是每一次看到,她的眼眶還是會忍不住濕潤,心裏還是會忍不住的揪心般的疼。她伸出手,動作輕柔無比的觸摸著那些傷痕,似乎能對他所經受過的傷痛感同身受。

赫連灃握住她的手,意味深長的道:“以前我孑然一身,從不將生死放在眼裏,每次上戰場都是豁出命去拚去廝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有了所愛的人,有了家和妻兒,我再也不是原來無所畏懼的赫連灃了,我也會懦弱,我也會怕死……”頓了頓,他伸手輕撫上女子的臉,眸光深痛的道:“小七,我多麼害怕一旦我死了,就不會再有人像我那麼愛你,我多麼害怕沒有了我的保護和照顧,你和孩子……會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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