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數日的時間,鳳七尋搬出岐王府,回到雍王府居住的消息就傳遍了街頭巷尾,成為離都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人們紛紛對這一對曾經情深如許的伉儷嗟歎不已——男子大多覺得是鳳七尋太過小題大做,男子漢大丈夫誰沒個三妻四妾啊?更何況赫連灃還是大凜朝聲名顯赫的戰神岐王,仰慕他的女子如過江之鯽,對他投懷送抱的千金閨秀更是數不勝數。

京中女子對此的看法則不盡相同,有的認為鳳七尋氣量狹小,居然連幾個侍妾美姬都容忍不下,著實不足以匹配岐王妃之位;有的則從中看到了希望,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有可能成為那些姬妾中的一個;隻有一小部分人讚同鳳七尋的行為,覺得她是忠貞的代表,是女子的楷模,是值得學習和效仿的對象。

總之,無論是哪一種,在眾多離都百姓的眼中,鳳七尋已然成為了人盡皆知的妒婦!

還是雍王府的菱湘小築,還是熟悉的紫藤花架,深秋的冷風攜來了陣陣初冬的寒涼,枯黃的葉子打著旋兒從枝畔飄落。極目處是湛藍如洗的碧空,舒卷的白雲隨著拂來的秋風繾綣而動。

鳳七尋收回遙望蒼空的目光,重新把視線放在了手上的刺繡上——那是一件男子的外罩,鴉青色的錦袍上,針腳精致而細密的繡著祥雲和麒麟。她眸光極淡的穿針引線,給幾近完工的火麒麟繡上最後一抹豔麗的紅。

這件罩衫……他穿著應該合身吧?畢竟是她辛辛苦苦好幾個日夜做好的!以前他總說,很想穿上妻子親手為自己做的衣服,可是她偏偏不擅長女紅刺繡。後來她找了離都最好的繡坊,向繡坊裏技藝最高超的繡娘學了好久,終於決定親手為他做一件罩衫了,卻不曾想……她便是小氣了,小氣到不能容忍旁人對他的覬覦,不能容忍他為了旁的女子對她生氣。

思緒紛亂間走了神,繡花針一不小心就刺到了指尖,滾圓的血珠在指尖漫出。

“小姐!”

臻兒見狀低呼了一聲,慌亂的想要找東西替她止血,然而鳳七尋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將手指含進了嘴裏,搖頭道:“我無礙的,你不用那麼緊張。”

臻兒把她膝上的衣服,還有手邊的針線笸籮一塊拿起來,遠遠的放到了另一張椅子上,憤憤不平的道:“奴婢怎麼能不緊張呢?小姐是王府的嫡女,郡主之身,從小到大怕是連一丁點兒的針線活都不曾做過。如今卻為了王爺,親手縫製了一件罩衫,瞧瞧您那幾根手指頭,怕是都磨出繭子來了!”

“哪裏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你看看,這不還是蔥白細膩的麼?”她說著,便把雙手伸到臻兒麵前,笑著安慰道。

臻兒不由得別開了臉,強忍住了湧上眼眶的淚水,小聲嘟囔道:“奴婢是替小姐不值,王爺他到現在都不曾過府接您回去,您又何必……聽說,王爺這幾日一直在安頓那些姬妾們,不就是一些長相美豔些的女子嘛,哪裏就值得他這麼的親力親為?”

鳳七尋斂去了眉間的笑意,幽幽的道:“畢竟是在邕南封地陪伴他多年的人,多謝關懷和照顧也是應該的,更何況……說不好以後你對那些姬妾,就要以側妃之禮對待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嗬,說到底還是她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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