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焱自然也瞧見了鳳七尋,漫不經心的眉眼間驀然劃過一抹狠戾,旋即恢複了正常。他大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語氣故作輕鬆的調侃道:“瞧瞧,這不是我們大凜朝風華絕代的柔嘉郡主嗎?怎麼跑到天牢來了?這裏可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鳳七尋睇著麵前的男子,心間堪堪平複下去的恨意,又悄無聲息的席卷了她整顆心。如果嚴格論屬起來,鳳九夜還不是她最恨的人,她最恨的人是赫連焱,就是麵前這個曾經對她山盟海誓,又在功成之後對她棄如敝履的男人!
她恨他,怨他,這一世就算傾盡畢生之力,也要毀他,滅他,奪取他日以繼夜的帝王夢,要讓他一無所有的含恨而終!
縱然再恨一個人,尊卑禮儀卻是不可廢的,鳳七尋先是屈身行禮,道了一聲“五皇子萬福金安”繼而目光極冷的睨著他,冷聲反問道:“天牢是不是我能呆的地方,可不是由五皇子說了算的,倒是五皇子你,我來天牢自然是探望九夜,不知道五皇子前來有何貴幹?”
“我也是來探望鳳二小姐的,早先聽聞父皇下了令,要對鳳二小姐處以淩遲之刑,所以特來探問一番!”
“哦?我倒是不知,原來五皇子和九夜竟還有些交情。”鳳七尋語含嘲諷的說。
“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誰讓本皇子宅心仁厚呢?”
“嗬…到底是宅心仁厚,還是覺得九夜人之將死,恐怕會心有不甘的說出某些人不可告人的秘密,從而拉上一個墊背的呢?”
赫連焱臉色微變,厲聲道:“郡主,飯可以亂吃,話卻是不可以亂說的,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我奉勸郡主還是莫要胡言亂語了!”
鳳七尋挑眉反問:“是嗎?我是不是胡言亂語,想必五皇子心裏清楚的很吧!再者說了,五皇子若是心懷坦蕩,又何懼別人的胡言亂語呢?”
“你——”
“怎麼?五皇子莫不是惱羞成怒了?”
赫連焱極力壓製住亟欲爆發的怒氣,冷笑著說:“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有什麼好惱羞成怒的?
“沒有自然最好了,若是有,還希望五皇子可以多加掩飾,別讓旁人發現了。要知道,這宮裏人的眼睛可都毒著呢,誰安分守己,誰野心勃勃,他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這人呐,還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否則就會像九夜一樣,付出慘痛的代價!”
赫連焱審視著鳳七尋,不是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而是不相信她真的看出來了什麼。他是有野心不假,但是他一直掩飾的很好,別說是久居宮外的鳳七尋了,就連宮裏的皇上、太子還有其餘的皇後妃嬪,都隻當他是一個不務正業的皇子,她沒理由能看出來他對皇位的覬覦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微眯起了眼,直勾勾的盯著表情淡然的女子。
“沒什麼,不過是想告訴五皇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鳳七尋一臉平靜的說完,屈身略施了一禮,便擦過赫連焱的肩膀,徑自沿著大道離開了。不過走了一段距離後,她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對了,忘了提醒五皇子,九夜是朝廷重犯,皇上下旨說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見九夜,所以五皇子還是請回吧!”
赫連焱望著鳳七尋緩步離開的背影,眸中沉鬱起了層層的殺意,能揣度出他野心的人,如果不能成為他的朋友或者盟友,那就非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