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喝醉了酒,赫連灃仍舊不改往日的強勢。他單手禁錮著鳳七尋的纖腰,另一隻手則輕撫著她如瀑的青絲,涼薄的唇畔掛上了些許的笑意,雙眸失神的不停低喃著,“你沒事,真好…真好……”
以鳳七尋現在的性子,本應該第一時間就用力的推開他,哪怕是在片刻的怔愣和猶豫之後,也不會任由他一直抱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仿佛不受控製一般一動不動,仿佛是在貪戀對方溫暖而寬厚的懷抱,還有那彌漫在周身的強烈的男性的氣息。
心髒,不由得狂跳了起來。
“小七,我好想你,好想恨不得隨你而去……”
他垂下眸,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下,一雙幽瞳好似無邊深海般深沉,仿佛能一下子把人全部的靈魂都吸引進去。大手從輕撫著她的後腦,轉而摩挲著她尖削的下巴,然後輕抬起,緩緩的垂下了頭去。
預感到即將發生什麼,鳳七尋握緊了拳頭,用巧勁兒擺脫了赫連灃的控製,後退一步垂眸道:“王爺請自重,也請尊重七尋!”
赫連灃望著自己空空的懷抱,又瞧了一眼一步之遙的女子。女子絕豔的容顏上少了幾分天真,多了一絲沁骨的冷漠。他失落的輕笑道:“嗬…不是,你不是……我的小七……”
驀地,鳳七尋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突然被硬物擊中一樣,一下又一下的鈍痛著。果然,盡管她的失憶隻有短短的一個月,她和赫連灃之間,還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這種變化,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疾步上前,攙過赫連灃的手臂,“王爺,你喝多了,我扶你上床休息!”
赫連灃沒說什麼,隻是滿目深情的凝視著她,任由她攙扶著自己走到床邊,讓他躺在了床上,又動作輕柔的替他蓋上錦被。
“你別走……”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拉住了轉身欲離開的鳳七尋。“陪陪我……就算這一切都隻是夢一場,也請讓我任性的晚些醒來,好不好?”
他帶著懇求甚至乞求的語氣,令鳳七尋心下一軟,不由得在床邊坐了下來。她白皙的纖手輕撫上男子棱角分明的臉龐,微微一笑道:“好,我不走。”
赫連灃聞言,心滿意足的揚起了唇角,緩緩閉上了眼睛。
難得的一夜安眠,赫連灃直到翌日天光大亮的時候,才睜開惺忪的眼睛,失神了好久好久。
他昨晚……好像夢到鳳七尋了,夢到她穿了一身夜行衣,窈窕纖細的身段包裹在黑色的衣衫中,卻還是美得驚人。隻不過夢中的鳳七尋似乎恢複了記憶,又變的疏遠而漠然,一點都沒有小七的天真可愛以及對他強烈的依賴。
赫連灃苦笑,雙眸中氤氳開濃重的失落,“就算是恢複了記憶的七尋也好——隻要她還活著,什麼都不重要了……”
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了管家蒼老的聲音,“爺,今日的早朝……”
赫連灃斂去了眸底的失落和憂傷,起身下床,淡聲吩咐道:“今日的早朝我去上,讓下人進來伺候我洗漱吧!”
“是。”
鳳七尋是淩晨時分離開岐王府的。
不是她不想早些走,實在是赫連灃一直抓著她的手腕,說什麼都不肯鬆開。一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他才難抵如潮水一般湧來的睡意,沉沉的睡了過去。鳳七尋這才尋了機會,急急忙忙逃出了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