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岐王府,回到皇宮以後,赫連煜難免的有些失魂落魄,畢竟他就算是個傻子,也早已經看出來鳳七尋望向赫連灃時的眼神有多不尋常,那是一個女子看心愛男子的眼神,炙熱卻也含蓄,卻還是會在不知不覺間流露出含情脈脈。
“該死的!”他低咒了一聲,一拳打在了重華宮前的廊柱上,眸底一片受傷的神色。“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先找到的你?為什麼在你失憶之後,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為什麼?不然的話,現在你傾心相許的人就會是我,而不是岐王叔!”
“殿下!”小安子驚呼了一聲,急忙上前查看赫連煜的傷勢,隻見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可見他出手之狠。“殿下,你就算再怎麼氣憤,也不能傷害自己呀!”他語氣心疼的說。
“這點痛算什麼?這點痛……和我心裏的傷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小安子!”赫連煜緊抓住小安子的肩膀,表情痛苦的說:“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什麼地方不如岐王叔?我到底哪裏不如他?”
“殿下是當朝太子,日後的一國之君,豈是區區一個藩王可以相提並論的?”
“嗬…嗬嗬,是啊!我是當朝太子,他隻不過是一介藩王!我日後會是一國之君,統禦萬千河山,而他到死也不過守著邕南那一片土地……可是七尋偏偏中意他,哪怕我是太子,哪怕我會繼承大統,她中意的人還是岐王叔!還是他!”
赫連煜失控的咆哮著,往日清明溫潤的眸子泛了紅,被數不盡的傷心填滿,隱約還有一絲絲不甘,“為什麼?為什麼上蒼要這麼對我?如果可以,我願意放棄一切,隻要能得到七尋,我願意什麼都不要,不要這太子之位,也不要日後的……”
他還沒說完,就被小安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噓——殿下,您萬不可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呀!若是讓有心人聽見,可是不得了的!”
赫連煜扒下他的手,表情絕望的說:“沒了七尋,我還在乎什麼……”
“殿下,您可千萬不能這麼想!”頓了頓,小安子謹慎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其他人後,才小聲道:“您要知道,若是有朝一日您登臨了皇位,這天下都是您的囊中之物,七尋郡主還能跑得了嗎?”
“你是說……”
小安子點了點頭,“到時候您是君,岐王爺是臣,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更何況殿下隻不過是想要一個小女子而已,屆時就算岐王爺一千一萬個不情願,還不是得將七尋郡主雙手送上?”
“可是她愛的人是岐王叔,如果我硬生生的把他們拆散,她一定會恨死我的!”
“殿下這就不懂了吧?女子嘛,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一輩子無非是圖個安安穩穩,隻要你對她足夠好,郡主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總會被打動的。再說了,以殿下的身份地位還有相貌,哪個女子能一直不動心呢?說白了,殿下之所以會輸給岐王爺,缺少的也不過是和七尋郡主朝夕相處的時間而已!”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好!”赫連煜眸中迸射出勃勃的野心,帶血的右手緊握成拳。就算是為了得到鳳七尋,他也要奮發圖強,把皇位囊括在手中。
他們以為沒有人聽到這一番談話,殊不知在重華宮的殿宇拐角處,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把一切都收進了眼底,本就陰狠的眸子裏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趁著沒有人瞧見他,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重華宮,回到了自己的宮殿——景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