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都襄陽後,沒有另置宿衛禁軍,由潘成虎權知襄陽府事兼領兵馬都監,主持襄陽軍政及守禦事務。
除了潘成虎
所掌握的襄陽府軍之外,徐忻以勾當公事執掌的皇城司,也遵循舊例,皇城司轄下編兩千五百名親事親從侍衛將卒,負責皇城宿衛之事,設親從都指揮使一人,親事都指揮使五人。
親從都指揮使名義上僅僅是六品侍從武官,但大家心裏都清楚,晉龍泉實際乃是司空府掌控襄陽局勢,除潘成虎、徐忻之外的第三人。
又由於皇城司有刺探朝野之權,司空府又明確下令由晉龍泉專司其事,這一方麵將晉龍泉提升到與徐忻共掌皇城司的地位,也坐實了一些猜測:當初逃京事變發生前後,形勢實際都在京襄(司空府)的掌控之下。
看到晉龍泉趕過來,喬繼恩就知道紹隆帝鬧脾氣,近前服侍的內侍宮女除了找他過來平息事端外,也第一時間通知了晉龍泉。
司空府如日中天,喬繼恩也不怨宮裏的老人都知道審時度勢,朝晉龍泉拱拱手,假裝不知道的問道:“肖長貴那個糊塗蛋,辦不好事情,觸怒了陛下,怎麼將你也驚動了?”
晉龍泉還禮道:“陛下近來心緒不寧,性情煩躁,近侍雖有小過,卻動輒大罰,我們還要耐心勸上一勸的。”
喬繼恩與晉龍泉走向垂拱殿,一名中年內侍被捆綁在廊前待用杖刑,看到喬繼恩、晉龍泉過來,跪下來叩頭哭訴:“喬大宦救長貴一命,長貴再也不敢懈怠了!”
“好好跪著!”喬繼恩瞪了那宦臣一眼,厲
聲訓斥了一番,便與晉龍泉往大殿裏走去。
大殿之中十數內侍、宮女跪了一地,紹隆帝負氣坐在禦案之後,禦案前有好些瓷器、硯台砸碎的碎片。
“肖長貴辦事糊塗,觸怒龍顏,老臣這就將他拖去班院責罰,還請陛下息怒,莫要氣著龍體!”喬繼恩上前叩首奏道。
紹隆帝沒有理會喬繼恩,隻是盯著晉龍泉,厲聲質問:“怎麼,朕處置一兩個不開眼的奴婢,也需要得到皇城司的允許嗎?”
“陛下多慮了,皇城司乃陛下之爪牙,陛下想做什麼,皇城司都應悉數照辦,又怎可能反過來約束陛下?”晉龍泉揖禮道。
“那個不開眼的奴婢連丁點小事都辦不妥當,你與喬繼恩便在垂拱殿前督刑,以儆效尤。”紹隆帝厲色說道。
“微臣遵旨。”晉龍泉拱拱手說道。
晉龍泉與喬繼恩走出大殿,著人將肖長貴拖到大殿前的場地上,扒下衣褲,不輕不重打了三十棍便送回院舍用藥,以免真傷了性命。
複過旨後,喬繼恩與晉龍泉再走出垂拱殿,微微歎了一聲,低聲吩咐在垂拱殿侍候的宦臣:“陛下心緒煩躁,你們要小心服侍著,但有什麼大的驚動,切不可妄自施為,需先稟過晉郎君、徐郎君二人再行其事,可都記得了?”
“喬大宦言過了,”晉龍泉跟喬繼恩拱手道,“我剛才是怕打擾到喬大宦午休,才跑過來看一眼,但這些始終是內侍省的事
務,我與徐忻是不應插手的。”
喬繼恩隻是笑笑,岔這個話題不談,說道:“司空府收複汴梁,比預計要早許多啊,想必孟、衛、澤、蒲諸州以及關陝、河北等地收複也是指日可待了。雖說使相那邊不會急著還都,但現在有些事情未嚐不可以籌備起來。我已老朽,宮裏的事務還是要盡快托付他人接手,一把老骨頭就想著葬在汴梁……”
潁會大捷後,喬繼恩陪同周鶴、錢擇瑞等人前往泌陽見過徐懷,當時徐懷就表示不會急著還都汴梁。
喬繼恩當時還以為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收複汴梁,沒有特別琢磨這事。
沒想到才過去大半年的時間,整個京西北路、京畿路以及京東西路南部地區近乎不費吹灰之力的收複過來。
喬繼恩現在越發感到自己精力越發不濟。
其他事他不想插手,連問都不想問,但想到先帝在世時,念念不忘的收複中原、還都汴梁,就想著自己或能在汴梁度過有生之年。
潘成虎、徐忻皆是司空府嫡係,但他們乃是統兵武將出身,不會太仔細考慮還都之事。
周鶴、顧藩、錢擇瑞三人地位又太高,即便他們心裏有盤算還都之事,但喬繼恩想前往汴梁籌措還都之事,卻不指望他們三人幫著說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