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司空府投入戰場的洞屋車,上實下虛,將卒藏身其中隨車進逼敵軍城下,基本上可以做到無懼弓弩及投石機、火油罐的攻擊。
將卒借助洞屋車等戰械進逼敵城之前,投石弩車、樓車等中小型戰械就可以移動到更近的距離,可以居高臨下或就近攻擊城頭敵軍以及敵軍部署在城牆內側的投石器械,從而實現對某一段敵城的徹底封鎖,以便人馬以更小的傷亡實現登城作戰。
雖說嶽海樓在過去一年多時間裏,投入極大的資源,將焦陂、泉河之間的四十多座營盤軍塞化,也盡可能通過一道道壕溝、護牆,加強彼此之間的聯絡、相互增援,使之一體化,但畢竟不是一座三十裏縱深、內部可以無障礙調動、協調的千古雄城;畢竟京西兵馬都總管府所能調用的資源,早就不能跟京襄相提並論了。
在大量攻城器械的配合下,陳子簫仗著兵力上的優勢,對焦陂、泉河之間第一層十二座營盤一起展開強攻,至少這十二座營盤是各自為陣的。
而且這十二座營盤的駐軍都是有限的,沒有能力獨立展開反攻。
嶽海樓倘若想在諸營盤之間調兵遣將,想要將精銳兵力集中到某個營盤之中準備進行反攻,動作遲緩不說,還完全沒有什麼隱蔽性可言。
而單座營盤縱深又太小,無法部署
大量的重型投石機與攻城軍對抗,反而容易為攻城軍的輕重攻城器械所覆蓋;即便部署重型器械,也常常第一時間被摧毀。
特別是攻城軍不計成本的投擲火油罐,柵牆覆土夯實之後不畏火燒,但營盤內的營房等建築,多為木料等易燃物,引火後一燒一片。
更為關鍵的一點,就是京西漢軍雖然在焦陂囤積大量的糧秣及作戰物資,但也是有限的;跟司空府在後方總計組織逾四十萬青壯,動用數以萬計的車船,征用十數萬匹馱馬或其他負重牲口,源源不斷的將糧秣及各種作戰物資運往諸軍相比,京西漢軍在焦陂囤積的那點物資,又算得了什麼?
京西漢軍,特別是嶽海樓從西軍帶出來的嫡係將領,自與赤扈約盟伐燕就已背叛大越,暗中為赤扈效力,乃是第二次北征伐燕慘敗的罪魁禍首之一;待赤扈人正式南下之後,他們又為虎作倀、甘為前驅,燒殺擄掠無所不為。
他們自知落到大越手裏絕沒有好下場,司空府所???????????????投的勸降書,也明確將嶽海樓以下、京西營指揮使及百夫長以上的軍將,皆為必誅戰犯,僅允許最底層的武吏及軍卒投降。
而最為底層的武吏及軍卒,這些年跟著燒殺擄掠,對大越早無念想,何況很多老卒還是雲朔漢民出身,他們與大越沒有瓜葛。
加上家小皆在陳、許等地,又有土地、驅口等實際利益舍不得放棄,因此京西漢軍的抵抗意誌,要比孫彥舟、胡蕩舟所部歸德軍強得多。
第一天兩座營盤陷落,三千人馬被殺得僅剩最後三分之一殘卒被俘虜,守軍的意誌不會動搖,畢竟攻城軍傷亡也不輕。
第二、第三天又是兩座營盤陷落,還陷入一片火海,兩千人馬屍骨無存,幾乎無人逃出,守軍覺得這才是小創。
第三、第四、第五天勉強守住所有營盤,但位於第一層的八座營盤都被打殘,嶽海樓幾次調兵遣將試圖反攻,都遭到頑強的狙擊,每天的傷亡都在千人以上。
接下來數日雖說沒有營盤陷落,但守軍就算普通武吏都覺察到非是攻城軍無能,這一切也非攻城軍進攻不夠犀利。
實是攻城軍借助最初兩天所強行攻陷的四座營寨,將兵鋒深深嵌入焦陂-泉河營區縱深中來,占據這四座營盤方便交叉部署更多的重型器械,對接近的殘營進行攻擊,以此達到更為有效消耗守軍的目的。
到這時,守軍還如何能不動搖?
敗退、逃亡或投降越發頻繁,四月上旬除焦陂、泉河二城分別有嶽海樓及京西大將孟介親自率部駐守,城固池深沒有失陷外,其他營盤悉數陷落,駐守其間五萬兵馬或投或俘,或擊斃,或倉促逃往焦陂、泉河兩城,總計被殲滅四萬餘眾。
到四月上旬時,嶽海樓、孟介僅率不到兩萬殘兵據焦陂、泉河負隅頑抗。
而隨著一座座營壘的攻陷,陳子簫也隨時調整對焦陂、泉河兩城的連營封鎖,在徹底拔除外圍敵營的次日,同時對兩座約千步見方的堅城展開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