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將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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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還是執意要聯兵伐燕啊!”

天宣六年二月初,天地猶寒,王稟穿著深色寒衣,站在積有殘雪的淮水之畔,望著暗沉的群山,感慨說道。

徐懷坐在一旁的山石上,看著天真爛漫的王萱,小心翼翼的跑到水邊,饒有興致的看著幾尾銀魚在淺水裏遊動;柳瓊兒從路旁摘了幾枝野梅,高興的走回來……

諸寨聯軍接受招撫之後,在以侍製出知唐州的董成主持下,安置之事迅速有條不絮的展開,一隊隊人馬已陸續踏上前往忻州、代州的路途。

王稟被貶泌陽也滿一年了,也不知道朝堂之上這一年以來的具體動向,但從朝廷最終於諸寨聯軍分拆安置的安排還是能窺見一二。

大越立朝以來,改河東道為河東路,其地東際常山、西逾黃河、南距砥柱山、北塞雁門。

常山即北嶽恒山。

大越立朝之初,銳意收複燕雲故土,與當時已以“燕”國號立朝的契丹人在黃河以北、太行山脈兩翼血戰二十餘年,雙方死傷無數。

早年越燕戰事,越朝敗多勝少,然而契丹人也無力南侵吞並中原,雙方最終以常山以東的白溝河、以及常山以西的雁門、寧武、草城川等地的綿延山嶺為界,達成和議。

大越對契丹人的邊境防禦也就主要以常山為界,分為東西兩路。

北軍西路主要以河東路治太原府以及晉州(臨汾)等腹地大城為支撐,與北麵的忻州、嵐州、代州以及所屬的雁門、寧武、嵐穀等諸多軍寨構築邊境防線。

大越立朝最初三十年與契丹人戰事激烈,但在達成和議之後,相比較西邊與黨項人的戰事,矛盾就要和緩得多。

近幾十年宋燕邊境戰事,以契丹騎兵出雲中侵代州、忻州、嵐州,之後王孝成率靖勝軍沿汾水北進增援河東路,收複寧武、草城川等地,反攻奪取契丹人之前所控製的朔州、雲中等地這一係列戰事,最為激烈。

最終雙方還是很快就達成和議,恢複雙方在代州、忻州北部的邊境線。

這種種現實因素,使得大越在河東、河北兩路抵禦契丹人的邊境線上,駐兵要遠遠低於與黨項人對峙的河西諸路邊地;同時北軍的精銳程度,曆來也被認為要低於西軍一大截的。

朝中倘若要執意聯兵伐燕,並非說官家(皇上)今日拍板,明天就能集結十數萬馬步兵似滾滾洪潮般殺入燕國境內的。

大越立朝之初二十餘年,數十萬兵馬數度北伐以及契丹人大股騎兵數度南侵,雙方在邊境線南北不知道打了多少惡仗,不知道死傷多少萬將卒,朝堂諸公今日對聯兵伐燕抱有再樂觀的期待,前期的軍政部署也絕對不敢省的。

從桐柏山招撫五六千賊兵,看上去不多,但在大越在河東路太原府、嵐州、代州、忻州為核心,外加邊地諸多軍寨,總計駐屯禁軍也就三萬餘人。

大越現在將從桐柏山招撫的近六千賊兵,都填到代忻等地的禁軍之中,相當於將河東路北麵的駐軍規模直接提高兩成。

這不僅意味著朝廷已經決意聯兵伐燕,也已經進入實質性的軍政部署階段了。

邊軍是否強大,除了兵馬規模這一直觀指標外,其身體素質、操訓、兵甲裝備以及作戰意誌、持續作戰的堅韌程度都直接相關。

從桐柏山招撫的五六千賊兵,絕大部分都是桐柏山裏麵黃肌瘦的貧民,身體素質可見一斑;而將他們填入代、忻等地的禁軍,與其說是招撫,不如說是流放,遠離故土,背棄妻兒父母,而編入禁廂兵,幾乎終身都無望放歸,能指望他們有多強的戰鬥力?

這些人裏即便還有一些老寇,刀兵也多嫻熟,但這些老寇隻能打順風仗。

倘若遇到悍敵,要能指望他們衝鋒在前、陷陣殺敵,徐懷都可以將頭顱割給他們。

事實上朝廷也不僅僅是這次招撫桐柏山寇,補充忻代等地的兵員不足,大越上百年以來,搜捕盜寇(流民、賊匪)以填禁廂,早就成了慣例。

這種做法,對內地的治安當然是有好處,但使得禁廂軍兵員駁雜,多奸滑之輩,對戰鬥力的負麵限製,卻又太大、太深。

徐懷心裏真是不爽,有時候對大越規製了解越深,便越發清晰看到建和元年的滔天大禍因何而至。

不過,徐懷還是想著將這些煩惱拋之腦後。

這是大越行之百餘年的規製,是祖宗法,不是他覺得有問題就能改變的現狀,他算老幾啊?

賊軍招撫安置已近尾聲,淮源鄉營撤裁在際。

對淮源鄉營剿匪有功,朝廷也再次頒下獎賞,但隻是一些錦帛賞錢,實質性的封官賞爵一概沒有。

還是程倫英、朱通等人看不過去,舉薦晉龍泉到縣尉司任統領刀弓手的都將,將巡檢司都將位置讓給徐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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