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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院子,是南鄉寨周氏的產業,早年租給一戶從桐柏山收購桐油籽的商家居住,卻不知怎麼,這桐油商去年秋後未曾再回來,院子就空在這裏——我聽這院子不,內部布置也是雅致,”
走進街市東首的東裏巷,柳瓊兒指著一棟門簷下立有一對石獅子的院子,將她所了解的一些情況給徐懷知道,
“既然一切都是誤打誤撞致此境地,你為進悅紅樓還去訛鄭屠戶子,想來能供我們差使的錢物,也就隻有我囊中所剩三百兩銀錢;這實在經不起什麼折騰。我夜裏想過,僅僅是開家酒鋪,既難維持,也打探不了什麼消息,更不要有借口大肆招攬人手了——既然眼下危機重重,我也沒有資格自視清高,嫌棄賣笑是汙泥水裏的髒活了。而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彈唱幾首曲子,與人周旋。我昨夜翻來覆去的想過,找牙人將這處院子承接下來,我也認得幾個不守悅紅樓規矩被逐出去的婆子,找過來幫著伺弄酒菜、收拾院子,再買下兩個伶俐聰明的丫鬟伺候,這琴齋的架子就能搭起來賣笑為業,不用費耗什麼心神……”
徐懷已經跟柳瓊兒繞這院子兜過一圈,還沒有進到院子裏去,但外部的環境仔細看過。
這邊雖然偏離主街市,卻算是淮源鎮高端住宅區。
院子後麵緊臨一條丈許寬的塘渠,從西麵接引白澗河水,往北通往淮水,街市人家多在這塘渠裏浣衣洗菜;院子的正麵是鋪石巷道,被兩側高聳的院牆夾峙成狹窄的長條。
這會兒巷道裏頗為幽靜,看不到有什麼行人通過,想必其他時段也不會喧鬧。
徐懷心想刺客要是聽到消息後跑過來打聽情況,跑到這附近,是很難掩藏行蹤的。
而他要是能伏殺落單的刺客,投到後麵的塘渠裏,屍體連夜都能衝到淮水中去,也不虞會被官府抓到把柄。
真是極適合用來設餌、引誘刺客咬鉤之地,看來對淮源鎮點點滴滴,卻是柳瓊兒要比他熟悉得多。
而柳瓊兒其人聰彗,這幾年來接觸三教九流,到底不是尋常女子能比,才一夜工夫都將琴齋的經營都考慮透徹了。
“能將這裏盤下來卻是不錯,”
徐懷點點頭,稱讚柳瓊兒夜裏能考慮這麼周到,還挑中這麼一處落腳之地,道,
“桐柏山裏過不下去的苦人家也多,從信陽往泌陽二百五十裏走馬道,能看到有不少十四五歲子牽馬拉車充當力夫,卻糊不到一口飽飯吃——柳姑娘你再去挑幾個骨壯筋長、根底好的雇來,我教他們拳腳棍棒,不用多時對付三五賊應不在話下。”
聽徐懷到這裏,柳瓊兒臉色卻變了,橫眉怒蹙,失望的斥道:
“刺客指不定今夜聽到消息便殺上門來,哪有時間給你調教新手?我費盡心機,想著盤下這宅子重操舊業,也是指望能在你眼裏多派些用場,卻未料你心裏始終隻想用我當誘餌,一次用完,死了也不足惜。”
“……”見柳瓊兒情緒有些崩潰,徐懷也有些措手不及,解釋道,“刺客不明就裏,絕不敢大肆殺上門來,而即便有凶險,我也不會棄你獨去。再者,我的情況,昨日也給你知道了,我從哪裏去招募信得過的老手加強這院子裏的守備?”
柳瓊兒是有些失望,但過了一會兒還是收拾好情緒,杏眸盯住徐懷瞅了片晌,疑惑的道:“你確定找不到信得過的人手相助?”
“……”徐懷攤攤手,柳瓊兒跟他是綁在一棵樹上的螞蚱,容不得她有其他選擇,因此能告訴她的,他昨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