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誠沒有躲,任煙鬥砸在他的身上。
痛。
然而和心裏的痛相比,也沒有那麼痛。
他淡定地看著老太爺,“您在對甄家下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老天爺會不會放過您?”
老太爺眉毛挑得老高老高,又呼哧哧地喘氣,他頹然地靠坐到椅子上,閉目養神。
辦公室裏很安靜,
隔了很久,老太爺睜開眼,眸底掠起的寒芒,足以讓人起雞皮疙瘩。
“你有什麼打算?”他的聲音很沉。
王希誠淡然地攤一攤手,“我沒有打算。”
老太爺冷冷地瞟著他,“沒有打算?你為什麼要劫持秦佩玲,想方設法把她和麥文鑒捏合在一起。”
王希誠心中微澀,“麥文鑒捏了我的把柄,為了自保,我殺了他兩回,但都沒有成功。沒辦法,我隻好跟他談條件,他的要求非常簡單,隻要秦佩玲與他雙宿雙飛便可。我便劫了秦佩玲,讓鍾倩跟她談了談。“
老太爺撩起眼皮,“你和鍾倩到底想幹嘛?”
“這件事情了掉,我會跟她簽字離婚。”王希誠無所謂地說,“拖了這麼久,心理上都挺疲勞的,離了幹淨。”
結婚離婚這種事情,在老太爺心裏不算事情,簡單地“嗯”一聲。
“錦城的股份不能分出去。”
王希誠淡然,“我手上的股份都是景盛的,連欣恬都不會給。”
老太爺沉吟著看他,“你看過景盛的兒子嗎?”
“景盛給過我一本相冊,很可愛,五官隨了路心悅,但是神態和希芃很像。”王希誠很是感慨,“那個小壞小壞的表情,我還沒有在別的小孩臉上看到過。”
“你也有這個感覺?”老太爺的注意力立刻轉去路揚揚那兒,“我想把他搶過來,你覺得怎麼樣?”
王希誠眨眨眼,“搶過來?”
“對啊。”
老太爺麵孔嚴肅了些,“寶寶是景盛的小孩,是咱們王家的骨血,怎麼可以流落在外呢。“
王希誠覺得不可思議,“景盛和路心悅同居著,寶寶他也有份養的,不能算流落在外吧。”
“路心悅不讓我看寶寶。”
老太爺很生氣,瞪圓了眼,“我想把寶寶弄去日本,悄悄地養起來。”
王希誠感覺他有點異想天開,“健康的小孩要有自己的爸爸媽媽,您把寶寶弄去日本,對他不好。”
老太爺其實也有這方麵的顧慮,“如果路心悅肯退一步,讓寶寶姓王,並且每周讓我管一個下午,我就還給她。”
王希誠懂了,老太爺是想較勁,談判的時候給自己增加籌碼。
凝一凝眉,他搖頭,“我沒意見。”
見他態度消極,老太爺的麵孔深沉了些,回去正題,“我聽你前麵的意思,在去香港之前,你是打算滿足麥文鑒的要求,不把車禍的事情揭出來,至少是想瞞住我。現在怎麼變卦了?”
王希誠微微一僵。
遲疑片刻,他淡聲道,“我在香港的寶蓮寺呆了一天,那裏天很藍,香火很盛。遠道而來的信男善女們,虔誠地跪拜,祈求天壇大佛保佑他們家道平安,健康和財源廣進。我看著看著,突然就想通了。與其被人挾持,不得安生,不如坦白。我唯一擔心的是您的身體受不受得了,所以我在香港的時候,有調閱您的體檢報告,也有谘詢香港這邊的頂級醫生,綜合評定的結果,您的心髒功能可以扛住刺激。事實,您也確實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