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王希誠也沒打算拖她下水。或者是那個秘密太過深沉,盡管他被壓得喘不過氣,也沒打算說出來。
但是他終究沒有搞定。
麥文鑒躲過了兩次暗殺,而東南亞那邊明確拒絕了他的第三次要求,所以他黔驢技窮了。
困頓之餘,他終於找上她,並且把那個秘密合盤托出。
秦先勇自詡泰山壓頂也能眉眼不動,真正危機襲來之時,心底也是淒惶。牽扯其中,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但是王希誠對她有知遇之恩,不論是人情,還是道義,她都不能棄之不顧。
漫長的五分鍾。
她沉沉地籲一口氣,然後站起身,很多人都說晚節不保,她希望自己可以功成身退。
……
門鈴響了,小灰湊去貓眼看。
“安哥,是個女的。”
安仔的傷勢已經養得差不多,慵懶地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門吧,這女的跟麥叔約好的。”
小灰打開門。
秦先勇穿一件藕色的大衣,黑色長褲,資儀端莊,且微笑地說,“我找麥先生。”
小灰上上下下地打量她,鼻子裏出氣,“嗯,你先進來,我進去通報。”
秦先勇淡定地走進來。
小灰先是關上門,又若有所思地瞥她幾眼,往主臥的方向走去。
安仔也在觀察她,他知道的事情多,麵上帶了些譏誚,“去香港找我爸爸的女人,就是你?”
秦先勇轉過頭看他,“你是安仔?”
“對啊。”
安仔指指肩膀,“這兒中了一槍。”
秦先勇抿一抿唇,淡定地笑笑,“你很忠誠。”
安仔咧開嘴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你也不賴,居然敢趟這種渾水,也是忠臣。”
秦先勇無奈地笑,沒有說話。
小灰從裏頭出來,“麥叔請你過去,不過,你的包不能帶進去,另外我們要搜身。”
秦先勇愣一愣,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彪形大漢,拿了一根黑色的棒狀物,朝她走過來。
安仔看了她的不安,淡淡地說一句,“別怕,那個是金屬探測器,你身上沒有跟蹤器、竊聽器之類的東西,就不用怕。”
秦先勇反應過來,尷尬地笑笑,把手上包交給小灰。
然後她張開手,任由他們檢查。
終於獲準過關。
主臥的門虛掩著,輕輕一推便打開了。
房間挺大的,除了有一張床,靠窗的地方還擺了一組沙發,麥文鑒懶洋洋地靠坐在那兒,手裏拿了一杯紅酒。
“要喝嗎?”他問。
“不用。”
秦先勇觀察了一下,慢慢走過去,指一指床邊的椅子上,“可以坐嗎?”
麥文鑒聳聳肩,“隨意。”
秦先勇先是沉一口氣,然後坐下,姿式很端正。
麥文鑒眯起眼,半笑不笑地看她,“你很緊張?”
“是。”
秦先勇老老實實地點頭,“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麥文鑒喝一口紅酒,若有所思地看她,“緊張什麼?”
秦先勇直起腰,“我習慣謀定而後動,換句話說,我必須準備好底牌,才會出動。但是這次我沒有底牌,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講都是未知,就算我跟您達成交換條件,我也不確定能夠履行我所開出的條件。這種不確定讓我很不安,所以才會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