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悅狐疑地揚起眸,“啥意思?”
王文軒湊過頭去,聲音極小,“我也是聽我媽講的,外公不惜一切代價要把戴氏趕出內地,所以,他會無所不用其極。”
路心悅的眉頭皺起來,“嚇唬我?”
王文軒笑,“我媽跟我嘀咕了一句,如果外公拿出當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勁頭,戴氏集團在內地的下場,不會比當年姓麥的公司強。”
路心悅搖頭,“今時不同往日,當年市場的開放度很小,商業製度亦不規範,整個社會都處於野蠻生長的階段。錦城雖然財勢雄厚,在內地市場也是一呼百應。但是,這個市場畢竟太大了,錦城做不到一手遮天。”
王文軒意味深長地看她,“一般人都會這麼覺得,但我外公不是一般人。”
路心悅心頭一凜,他把王景盛媽媽送去偏遠地區的療養院,喂了二十幾年的藥,隔三叉五地鬧自殺,這種狠戾的手段,確實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
麵色端正起來,她誠心誠意地點點頭,“謝謝你的提醒。”
“你能聽進去就好。”
王文軒吊兒郎當地笑,旋爾,他站起身,“半小時到了,我自行滾蛋,你不用送。”
“嗯,滾吧。”
路心悅滿麵帶笑地揮揮手。
王文軒又不滿意,“不站起來讓我看看肚子?”
路心悅才不會順他心意,低下頭顧自看起了資料,“別忘了關門。”
王文軒沒奈何,“行,你牛逼。”
他真的走了。
……
十幾分鍾後,路心悅抬起頭,目光凝重。
她從王文軒的話裏頭感覺出一絲危險,像是火山蓄勢,即將爆發一樣。
眯一眯眼,她拿起電話,給她的精神導師應有海打電話。最近她沒少叨擾他,他也確實給了她實在的指導。
“又有搞不定的事情了?”應有海不知道在幹嘛,聲音聽著有些古怪。
“方便說話嗎?”兩邊關係敏感,路心悅習慣性地問一聲。
“方便……哎喲。”應有海忍不住叫一聲,又連忙解釋,“我在洗腳呢。”
路心悅無語,“大白天的,老頭兒你洗哪門子腳啊?”
“朋友開的洗腳館,帶客戶過來體驗,順便自己也洗一洗。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真是痛死我了。”
應有海可能是真的受不了了,和洗腳妹打招呼,“行行,就洗到這兒吧,擱點水讓我泡泡就行了。”
然後他又回過來應酬路心悅,“行了,有啥事你說吧。我這兒是單獨的包廂,說話方便得很。”
路心悅不猶豫,直截了當地問,“以您對錦城老太爺的認知,他會找人綁架我嗎?”
應有海被她問了個沒頭沒腦,“想什麼呢?他威脅你了?”
路心悅心有戚戚,“沒有,我隻是覺得他對王景盛媽媽這麼狠,真鬥起來,會不會使些下三濫的手法。也不一定是綁架,萬一是買凶殺人,不是更可怕。”
應有海失聲笑起,“你是戴家的長房長女,他連戴堅瑞都沒動,會來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