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路心悅格外小心地看著路麵，走得極穩。
牛春是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路心悅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也就小嘎子那麼點大，現在又高又壯，娶了媳婦又生了娃，一頓能吃三大碗飯。
看到路心悅過來，他憨憨地笑，“來啦，你嫂子做了麵湯，去屋裏喝。”
他媳婦是北方人，飲食習慣和這邊不同，隔幾天就要做麵食。他不在意，跟著吃也習慣。
小嘎子不喜歡喝，嘿嘿一笑，“路姐姐去喝，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外頭剛剛開始飄雨花，他一溜煙地蹦出去。
路心悅這兩個月挨家挨戶蹭飯，沒少喝牛媳婦的麵湯，她樂嗬嗬地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進去裏屋，牛媳婦剛剛在麵湯分到小碗，聽到聲音轉過頭，“悅悅來了啊。”
她跟著顧大嬸喊她悅悅，事實上倆人也是親近，“快過來，麵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路心悅笑著過去，“牛媳，你這麼喜歡喝麵湯，怎麼也不胖啊。”
“哪裏不胖？”
牛媳婦拍拍肚子，“肚子上長了不少肉呢。不過我打算生二胎，胖就胖點，等生完了再減。”
路心悅吃驚地看她，“你有了？”
“前幾天剛查出來，快三個月了，所以最近我特別能吃，不要說麵湯，你牛哥切來的牛肉，我一口氣能吃小一斤呢。”
“這麼能吃？”
路心悅吃驚地揚起眉，心裏頭很不利索，她的食量怎麼沒漲呢？端起麵碗，她小小地喝一口，又揚起頭，若有所思地問，“懷孕的人都那麼能吃嗎？”
“那可不一定。”
牛媳婦前頭生過一個有經驗，女人嘛又格外喜歡說這些事情。
絮絮地跟她嘮叨起來，“我懷小雯的時候就不愛吃東西，而且還吐，吃什麼吐什麼，那段時間真是折騰死我了。可能是吃的少，營養不夠，小雯在肚子裏沒養好，生出來的時候又瘦又小，差點沒活過來，在醫院保溫箱裏呆了一禮拜呢。”
路心悅又是震驚，“你沒吃鈣片，葉酸，蛋白粉之類的營養品嗎？”
“吃啊，你牛哥見我吐得厲害，正好有賣保健品的人來推銷，咬咬牙買了好幾千塊錢的產品呢。可是沒用啊，醫生還是建議食補，說營養更均衡。但是也不能太會吃，肚子裏的小孩養得太大，不容易生。古時候的女人生小孩，一隻腳就邁進閻王殿了，現在雖然不至於那樣，可也老受罪了。前三個月後三個月容易流產，咱們村裏好幾個女的，最後兩個月見紅，啥事都不幹，每天躺床上保胎。生完小孩以為沒事了，身體激素不穩定，家裏要是照顧得不好，產婦容易得抑鬱症呢。你沒看新聞？有些抑鬱症媽媽抱了小孩一起跳樓啊。”
路心悅張口結舌，“這麼麻煩啊。”
牛媳婦瞪起眼睛，語氣格外認真，“這個怎麼能說麻煩？應該說凶險。現在雖說醫學發達，一屍兩命的新聞也偶爾有之，你牛哥打算去雲城的醫院邊上租房子，最後三個月我們就住過去，離醫院近，一來方便，二來有個三長兩短的也來得及。”
路心悅連連點頭，“是的是的，有備無患。”
她被嚇到了，感覺自己之前想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