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王景盛回來公司。
肖俊立時湊過來，緊張兮兮地盯住他。
王景盛不理他，先拐去路心悅那裏，淡淡道，“今天加班。”
“我約了餘佳。”
“打電話給她，換個時間。”王景盛的目光很深，聲音裏頭有股子橫勁，“然後來我辦公室。”
他是上級他說了算，路心悅鬱悶死也隻得給餘佳打電話。
聲音癟癟的，“王景盛讓我加班，晚上去不了了。”
餘佳嘎嘎地笑，“他欺負你啊。”
路心悅應不下這句話，無奈地搖頭，“老板無良啊。”
“那我自己去了。”
餘佳倒也不在意，樂嗬嗬地說，“我問過死變態，盛少沒讓他幹過這種事情。不過他有時候會騙我，當不了真。下回吧，做檢測的那人我熟，等你哪天有空，我再帶你去。”
路心悅沒啥辦法，隻得“嗯”一聲。
手機掛斷，她先去茶水房泡了杯咖啡，然後慢悠悠地往王景盛的辦公室走。
循例先敲門。
“進來。”
她探頭進去，看到肖俊深擰了眉頭，不大利落的樣子。
怔一怔，小聲地問，“怎麼了？”
王景盛揚起眸，幽沉的眸子望著她，“進來再說。”
路心悅點頭，進來後又回過身，小心翼翼地關好門。氣氛不大好，她不想摻和其中。但是也沒啥辦法，至少要聽他們講講。
坐到肖俊邊上，她淡定地笑笑，“怎麼？崔遠沒答應？”
王景盛沉默地看她，目光裏帶了些幽幽的思索。見他不說話，路心悅轉過身看看肖俊，也是一副深沉的表情。
這氣氛啊，有點難以描述。
路心悅覺得難受，想了想，她兀自叨叨起來，“崔遠這人比較固執，溫泉山項目他做了很久，承載了他的夢想，是他下半輩子寄托靈魂的地方。你們非要強人所難，他當然不高興。他在H城深耕細作了這麼多年，各方各麵的關係都有，你們搞的這場風波不一定將得住他。另外，他狐朋狗友也挺多的，也不一定是H城，他有軍區背景，老家也有資源，關鍵時刻也能用上……”
肖俊目光一亮，突然喊停。
路心悅被他嚇一跳，“幹嘛？”
“盛哥覺得崔遠有後手，我思前想後，想不出哪裏有遺漏點，你說他是軍區背景，老家有資源，引起我的注意了。”
肖俊拿出手機，“盛哥，我出去打幾個電話。”
王景盛點頭，“去吧。”
肖俊急吼吼地奔出去。
路心悅眨眨眼，覺得自己是不是瞎說話，把肖俊帶溝裏去了，訕訕然，“那個……崔遠和他的軍區背景鬧翻的，我們學院的同學都知道。”
王景盛依舊不語，目光漆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隔了好久，他才說，“崔遠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他沒有讚成，也沒有反對，我吃不準他的態度，隱隱覺得他有所持，應該是有後手。”
這個路心悅真是說不好，遲疑地看他，“你不是說肖俊都查過了嗎？”
“再查一遍。”
王景盛沉聲道。
“哦。”
路心悅點點頭，想一想，她問，“如果他有後手，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