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悅提前從香格裏拉出來。
拐去附近的一個小酒吧。
幽藍的燈光下，周子濤穿了一件淡色的半高領羊絨衫，眉清目秀，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路心悅笑著過去，“你怎麼來了？”
周子濤彎起唇，目光溫和，“我必須入職錦城，BJ離H城太遠，H城的錦城不可能接收我，想來想去，隻能去S市的錦城。”
路心悅怔一怔，心裏湧起些奇怪的感覺。一時也不知道如何作答，隻好若無其事地“哦”一聲。
“坐。”
周子濤招呼她，一邊示意服務員過來，“這裏有一款不含酒精的簡式飲料，微酸微甜，要不要試試？”
“好啊。”路心悅點頭。
外頭很冷，裏頭開了暖氣很溫暖。她把大衣擱到邊上，饒有興趣地左右看看，“這酒吧不錯，滿地的小紅格子，是蘇格蘭風格吧。”
周子濤已經點好飲料，笑著答，“老板是英國人。”
路心悅“嗯嗯”點頭。
沉靜了會兒，她笑眯眯地說，“你去S市分公司還是財務部嗎？感覺大材小用了呢。”
周子濤是個安靜的性子，輕抿了唇默默地看她一會兒，“跟你一樣，總經理助理。”
路心悅笑，打趣著說，“S市分公司掌了錦城三成的業務量，你這個總助的含金量要高很多啊。”
周子濤微笑，眼簾垂下，修長的睫毛遮住些心思。
隔了好久，他輕聲地說，“我一直在想你跟我說過的話。”
路心悅覺出些異樣，側過頭看他，“什麼話？”
“你說你根深蒂固地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婚姻關係。但是你又怕孤單，會找一個自己不是那麼喜歡的人結婚，之後相敬如賓就可以。”
這段話周子濤說得相當地溜，顯見得他確實想過很多回。
路心悅尷尬，抿一抿唇，“是這麼想的。”
周子濤笑笑，白皙的麵上浮起一抹緋紅，專注地看她，“你覺得我怎麼樣？”
路心悅愕然看他，“你是認真的？”
“嗯。”
周子濤答得快，目光清亮，不急不緩地往下說，“我是按著你的條件來比對的，首先，你沒有那麼喜歡我；其次，我受過良好教育，有紳士風度。如果我們倆結婚，我保證與你相敬如賓。”
路心悅沒有思想準備，呆呆地看他。
“路心悅，我很喜歡你，我願意為這份喜歡付出心力。”周子濤平靜又溫和地看著她。
幽藍的燈光下，他的過分清俊的容顏，以及白皙修長的搭在透明酒杯上的手指，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路心悅默了。
這個世界最不能辜負的便是真情。
那麼，然後，怎麼辦呢？
她不知所措，幸好服務員送飲料過來，給出了思考時間。
輕輕地抿一口，果然如周子濤所言，酸酸甜甜，還有些薄荷的香氣。
路心悅的腦子清醒了些。
揚起眸，她略帶窘意地說，“周子濤，我要跟你聲明，我沒有騙你，我跟你講的那些話，全部都是深藏於心底的真心話。而且……除了你之外，我沒和任何人講過。”
周子濤的眼瞳收緊了些，靜默地注視她。
有些話實在是說不出口，路心悅費勁地組織起語言，繼續往下說，“我和你說的是最終的結果，卻不是目前的狀態。”
周子濤秒懂，聲音沉寂，“你有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