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盛幽幽地看她,聲音裏帶了些小委屈,“不回答完,我睡不著。”
路心悅哎喲喂了,曾經二十四小時全天候交往過兩年,她對他的性情摸得熟諳,現在這般,是打算開啟無賴模式。
往退半步,揚起頭看他,“說吧。”
王景盛皺起眉,嗓音裏含了些不滿,“不請我進去?”
路心悅堅持,“就站這兒談。”
王景盛盯著她的粉嫩的臉,腦子裏閃著好些邪惡的念頭,好想把她吞拆入腹腫麼破?
喉口有些幹,聲音微啞,“我家庭不幸,很小的時候就明確了奮鬥目標。遇到你是意外,我以為可以離開你,但是不行。”
他說得簡單,意思卻都到了。路心悅知道他說的是實話,眉頭輕鎖,垂下眼皮沒吭聲。
空氣微有凝固。
“這兩年我雖然沒有跟你聯係,但是你的事情我全知道。”王景盛低下頭,輕輕地嗅她的氣息,聲音溫柔,“我很想你。”
路心悅抿緊了唇,沉思片刻,她揚起頭,聲音頗嚴肅,“知道了,你先走吧。我需要想想。”
……
這一想就是一晚上。
王景盛幼年家庭不幸,父親早逝,母親被爺爺放逐異鄉,小小的一隻,被迫寄居在大伯家裏。縱然生活無慮,缺少父母之愛的他,心靈會有扭曲。
路心悅很理解,因為她也一樣。
親爹風流放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心。親媽貪慕富貴,視她和弟弟為籌碼。
見識過豪門大族的奢靡享受與權利算計,她對豪門望而生畏,對愛情和婚姻亦是悲觀相持。
同齡人忙著談情說愛的時候,她隻嘻笑著看熱鬧,不敢越雷池一步。
王景盛說她的出現是意外,他於她又何嚐不是。
原本以為他出身普通,縱然有權利欲,受階級的限製,擺在他麵前的池子就這麼大,顛不出花樣。
而且她是真心喜歡他,喜歡到身不由己,縱使對男人不放心,也滿心歡喜地接受他。
然而世事無常,為了這一份喜歡,她差點丟掉了性命。
悲劇。
反觀王景盛,在他的成長經曆中,爺爺是一座高山,錢多勢重,隻手遮天,把他親媽弄去遠遠不能見的地方。
他幼年無力,眼前能看到的,隻是錦城的高位,以及這個位置代表的深刻含意。
所以他很努力,努力讓自己變強。
十五歲時,他就懂得找人偵查布局,可見其執念有多深,執行得又有多麼認真。
遇到她是意外。
她想,他應該是喜歡她的,所以舉棋不定。
為前途計算,在H城的兩年期滿,他就應該放棄她。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卻沒有說出分手二字,之後兩年的不聯絡,應該是在努力說服自己。
說服不了,他就回來了。
還習慣性地搞了陰謀。
路心悅百感交集,腦海裏浮起他的清俊的容顏。
眉目如畫,氣質矜貴,與四年前剛剛過來H城時相比,現在的他更是成竹在胸,隱隱可見霸道總裁的淩人氣勢。
他必然認為她已經是他的盤中餐,妥當了。
然而,習慣於全盤統籌,牢牢掌握的男人,做了辣麼多的事情,卻沒有想到調查她的背景。
她也是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