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些,沈明輝和雷洪都中了蠱。”蠱毒一直都是青焰的忌諱,東方珩悄悄了解過一些,知曉蠱毒的**與厲害。
“蠱毒是雷洪準備下給我的,我無意間下到了沈明輝和雷洪身上。”沈璃雪頓了頓,接著道:“雷雅容一死,雷太尉將事情推到了她和『奸』夫阿誌身上,她是太尉府的嫡女,你說皇上會不會懷疑到蠱和太尉府有關?”
東方珩目光一凝:“會懷疑,但不會很確定,因為雷洪也中了蠱,足夠他們脫離一定的嫌疑!”
沈璃雪蹙了蹙眉,雷洪敢下蠱,有解『藥』,可見他懂蠱,太尉府裏一定有蠱,隻要找到合適的時機,就能找到那些蠱,治雷太尉的罪!
東方珩的房間優雅,尊貴,幹淨,清爽,內室中飄著淡淡的鬆香。
東方珩鬆開了沈璃雪的小手,看向梨花木民屏風:“屏風後的水是新換的,你可以沐浴**!”
“我昨晚沐浴過,晚上沒出汗,沒必要再沐浴**了吧?”沈璃雪來聖王府,是想問東方珩幾個問題,問完就走,沒打算久留,沐浴**,能免則免。
東方珩皺眉看著沈璃雪的腰間:“你衣服上有異味!”
沈璃雪一怔,低頭嗅了嗅:“是煙火味,還是血腥味?”昨晚相府不少人流血,她又在煙火前站了一兩個時辰,難免沾上這些味道。
“都有。”煙火味,血腥味經過清風吹拂,已經淡的幾不可聞,主要是,她的衣服被男子碰過,上麵留了男子的味道。
“我去沐浴!”沈璃雪愛幹淨,東方珩也不喜歡血腥與煙火味,有重要的事情,也要等她沐浴後再說。
“嗯!”東方珩嘴角輕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見沈璃雪拿著衣服去了屏風後,估『摸』著她要過段時間才會沐浴完,他轉身出了房間,前往『藥』房。
管家將那些盒子放到『藥』房中的高桌上,東方洵站在桌前,一隻一隻,慢慢分類,衣袖流瀉著,姿態優雅,飄逸。
東方珩走進來,隨手拿起一隻盒子打開,一株百年人參現於眼前,再看其他盒子,裏麵裝的都是各『色』珍惜『藥』材:“多謝!”
東方洵微微一笑:“沈璃雪就是二弟的未婚妻!”
“嗯!”東方珩點頭,緊硬的臉部線條,柔和的如詩如畫。
東方洵笑容淺淺:“二弟不是被婚約束縛之人!”
東方珩皺眉,眸中閃過一絲不悅:“我喜歡她,不是因為那紙婚約!”
喜歡!東方洵一怔,冷心絕情的東方珩,居然用了喜歡二字:“能得二弟喜歡,沈璃雪肯定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東方珩的不悅微微緩和了些:“她是林青竹的女兒,六皇叔已經收她做義女!”
東方洵淺淺的微笑一凝:“沈璃雪確實是個好女孩,但婚姻大事不可兒戲,大哥希望你過的幸福,不要因那些外在原因,強迫自己接受不喜歡的人或物!”身在皇室,有許多身不由已,身為聖王世子,他深有體會。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璃雪是我心愛之人,娶她為妻,我心甘情願,並非別人強塞給我!”東方珩冷冷挑眉,他不喜歡的東西,別人哪能強塞的了。
“那就好!”東方洵溫和的笑容微微凝重:“今天是你三月一次的重病發作,這些『藥』,應該能幫你抗過病痛!”
東方珩一怔,他險些忘記,他的病除了每月發作一次外,每三個月還有一次重發,這一次的疼痛,會讓人生不如死!
“距離天黑還有很長的時間,我先讓人把『藥』熬上!”東方珩所用『藥』材皆珍貴無比,需要文火慢熬,熬的時間長些,效果會理好。
“好!”東方珩凝重了目光,挑出所需『藥』材,他的傷越來越重,三月一次的重傷非同小可,他能熬過去嗎?
楓鬆園,沈璃雪已經沐浴完畢,換了身香妃紫的湘裙,坐在窗前的軟塌上看書,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小點心,見東方珩走進來,頭也沒抬,目光依舊在書本上流連:“你用過早膳了嗎?”
“還沒。”東方珩拿下沈璃雪擋在麵前的書:“要不要一起用些?”
“我吃飽了!”沈璃雪抬頭看向東方珩:“我丟失的那幅畫卷,你找到了嗎?”
“還沒有!”東方珩搖搖頭:“你確定那幅畫卷掉在聖王府,或我的馬車上?”
沈璃雪凝眉:“我中媚『藥』後雖然神智不清,但我記得,上馬車後,還握了握袖子裏的畫卷,絕對是掉在馬車,或聖王府裏了!”
東方珩蹙了蹙眉:他抱著她進聖王府時,沒看到有東西掉落,脫她外衣時,也沒有看到畫卷,看來,畫卷應該掉在了車上,但馬車翻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畫卷,難道是無意間落在了路上?
“放心,我會幫你找回畫卷!”東方珩抱起沈璃雪,緩步向外走去。
“東方珩,你幹什麼?”沈璃雪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陪我喝幾杯!”東方珩的神情有些落寞。
“我不喝烈酒!”沈璃雪緊緊皺眉,想到烈酒衝天的氣味與辛辣,她就想退避三舍。
“是桂花釀,沒有酒味!”東方珩輕輕說著,暗帶蠱『惑』。
沈璃雪一怔:“我可不想再喝醉!”上次酒醒後,頭疼欲裂,全身發軟,那痛苦的經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幾杯就好,不會醉!”說話間,東方珩已走進涼亭,輕輕將沈璃雪放在桌旁的椅子上。
“為什麼不找你大哥喝酒?”男子都愛喝酒,東方洵又剛剛遊曆回來,兄弟久別相見,東方珩應該陪他開懷暢飲才是,為何讓她陪他喝酒。
“他在忙,沒空!”東方珩優雅的坐到沈璃雪身邊,持壺倒酒,清香的美酒緩緩流入瓷白的杯中,清香入肺。
沈璃雪端著白瓷酒杯,輕輕晃動,清甜的美酒在杯壁上『蕩』出圈圈漣漪:“東方珩,蘇雨婷怎麼樣了?”她被抓進大牢後,沈璃雪一直在忙相府的事情,都沒空打聽她的情況。
“十多名千金的指控,再加上她滿臉的傷痕,以及那身高深莫測的武功,刑部已經給她定了罪,秋後斬立決!”東方珩飲下一杯酒,目光幽深似潭。
沈璃雪挑眉,真的定罪了:“蘇雨婷是溫國府唯一的嫡女,溫國公和溫國公夫人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東方珩輕捏著酒杯,目光幽深:“溫國公最近很平靜,沒什麼特殊舉動,倒是阮初晴,行蹤有些詭異,似乎在暗中算計什麼!”
沈璃雪目光一凝:“算計如何救蘇雨婷?”
東方珩搖頭:“不清楚,盯緊阮初晴,不讓她詭計得逞就好!”
轟隆隆,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電閃雷鳴間,大雨傾盆。
沈璃雪緊緊皺起眉頭,怎麼突然間下這麼大的雨?
突然,她想起林岩的話,武國公過世那天,也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東方珩,你知不知道十五年前,武國公一家為何被貶?”問林岩,他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林青峰對他守口如瓶,不肯說真正原因。
東方珩優雅的飲下杯中酒:“朝中官員一直很忌諱武國公的事情,多年來,極少有人提起他被貶的真正原因,你可以問問六皇叔,他應該清楚!”
沈璃雪點點頭,東方珩都不知道原因,當年的事情肯定不一般。
大雨越下越大,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東方珩望望黑『色』的天空,悄悄輕撫上受過重傷的胸口,天完全暗下時,就是他病發之刻。
東方珩如玉的手指慢慢輕撫沈璃雪細膩,順滑的小臉,目光深深的凝望著她,仿佛要將她看進他的眼中,永遠記在他的心裏,嘴角揚起一抹淺笑,為了她,他會活下來。
“東方珩,你怎麼了?”看著東方珩深情疼痛的目光,沈璃雪目光一怔。
“沒事!”東方珩笑笑,收回手,為自己和沈璃雪倒滿了酒:“咱們喝酒!”
清香的美酒入喉,卻品不出是何滋味。
“東方珩,你失掉的那一半內力恢複多少了?”沈璃雪驀然開口。
東方珩動作一頓,笑笑:“已經完全恢複了!”
“真的?”沈璃雪不太相信,她對古代的內功不太精通,卻也知道內力修來不易,東方珩花費十五年修習的內力,失了一半,哪能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完全恢複。
“當然是真的。”東方珩又遞給沈璃雪一杯酒:“桂花釀是難得一見的美酒,你多喝些!”
天『色』完全暗下,東方洵打著油紙傘來到楓鬆院外,淺清『色』的衣衫隨風輕揚,飄逸如仙。
涼亭中,東方珩身穿白衣,纖塵不染,嘴角揚著淺淺的笑,舉杯暢飲,沈璃雪緋『色』的阮煙蘿映著明亮的燈光,如夢似幻,明媚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
東方洵驀然頓下了腳步,三歲時,東方珩被聖王帶入軍營曆練,漸漸變的冷心絕情,他再沒見他笑過,現在的他,對著沈璃雪,笑的很淺,卻很溫暖!
“世子!”身後的下人視線被擋住,沒看到涼亭中的一幕,見東方洵站住不走,心中疑『惑』,出言提醒。
“把『藥』給我,你回去吧!”東方洵的聲音輕如一片雲,優雅的接過下人手中的『藥』盅。
“是!”下人恭敬的應了一聲,快步退下。
東方洵望一眼涼亭中溫情脈脈的東方珩,沈璃雪,沒有前去打擾,緩步走到一旁的小亭子裏,坐了下來。
每三個月的今天,東方珩都會病發,痛苦不堪,他就守在這裏,東方珩一病發,他就知道,可以及時給東方珩送『藥』。
桂花釀後勁極大,沈璃雪喝了三杯,剛開始什麼事情都沒有,漸漸的,頭腦有些昏沉,眼神也慢慢『迷』離起來,頭枕著東方珩的胳膊,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