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微微輕沉了幾許,女子眼中似凝了抹淡淡的愁緒,“多年前元宵節那個夜晚的燈謎會,先帝爺尚還在世,而九王爺卻因誤食了此物險些喪命。”
曆朝曆代以來,但凡皇室中有這類事件都須得保密。如此,便是為免有心之人謀逆,將其混入膳食中謀以殺之。
聽得女子如此一說,清淺忙恍悟的將瓷瓶收入了衣袖之中,隨之輕言探道:“當時的太子可是連皓?”
凝眉微微思疑了一番,清洛頷首應道:“正是。我還記得那年元宵節的燈謎會上,若不是現在的皇上為當時的太子連皓擋下了一劫,想必很難有那進入上書房的機會。”
聽完清洛的一番言語,清淺猶自陷入了沉思之中。既然此事如此隱蔽,可林詩喬又是如何得知連彥之秘?
她若是真心喜歡連彥,又為何要給他服用此物?亦或是她根本就不喜歡連彥,而隻是為了利用他而達成何種目的?
幾日後,重華殿。
靜凝了眼窗外深暗的天幕,清淺靠坐於軟榻之上,卻偏倚著腦袋目光有意無意的望向殿門之處。
自幾日前她從清洛處探得那些訊息後,她便對林詩喬這女子存了更多的猜疑之心。
而她也自知這女子開始有了戒備之意,便不再命芙映去暗中監視這女子,而是轉去盯住那與之秘密相連的醫女韓霜。
此刻,她正命了芙映去悄然截取教林詩喬收買的宮人暗地傳於韓霜的密信。隻是,天色這般沉了,那個仍在君蘭殿擺設國宴款待外使的男人仍未歸來。
輕歎了口氣,清淺悠悠的執起了手邊的暖茶,淺飲了一口。
片刻後,待終是聽得殿內隱隱傳來那淩而不亂的步履之音時,女子忙直起身子站了起來。
見緩步而來的男人竟是帶著幾分微醺的醉意,清淺即刻便迎了上前。一手扶上男人的手臂,她眼梢微挑,示意隨侍的宮人全數退下。
略略用力的穩住男人的身形,清淺一麵挑散了內殿的帳幔,一麵依著他朝龍榻緩緩而去。
將連澈輕輕放躺於龍榻之上,清淺用指尖柔撫過男人的眉心,微歎了口氣。
這男人一向酒力極好,且懂得分寸,可今日卻怎會在國宴之上如此縱情暢飲,以至歸來之時竟有淺薄的熏醉之感。
他一直疲於國事,如若飲酒過多,怕也會傷了身子。心中不禁暗嗔了幾分,清淺將小手由他滾燙的臉頰滑至了衣襟之處。
動作柔緩卻又淺藏幾分脈脈之力,女子將他龍袍與靴襪除去之際,亦再度吩咐了殿外宮人送來解酒之茶與暖熱之水。
親自挽了一幅溫熱的棉帕,清淺將之輕擦上他臉頰之際,卻教這輕闔雙眸的男人一把擒住了腰身。
略有不安的掙動了幾許身子,女子不禁開口道:“莫要鬧了,待我替你擦洗一番後,便快些睡了吧。”
見男人竟是並不理會自己,而手中的力道也不曾減弱分毫,清淺深吸了口氣,繼續道:“如此,你便會因酒力不退而極是難受。不然先將這解酒之茶飲下如何?”
一手端過置放在床榻旁的茶盞,她雖有征詢之意,卻也並不含糊。穩穩的托著茶盞,清淺跪坐與男人身旁,欲要將他拉扶而起。
可女子使力了半晌,連澈竟是不曾移動過半寸,更莫說是坐起身來。皺眉咬了咬牙,正待清淺欲要發作之際,這男人竟是輕吐出了幾抹字句。
“你若要喂,便親自而為。”
聽得男人如此而言,清淺竟想瞬間將那茶盞摜摔在他臉上。可看得他額際鋪陳而出的輕薄汗珠與微微潮熱的臉頰,她卻又是下不去手。
其實,這個背負著家國之命的男人,也就隻有在如此情狀之下,才能得以這般心神皆馳的同她提出無理之求。
心中輕輕一柔,待清淺口中淺含那清涼甘冽的暖茶之時,她亦用指尖繚繞過男人如畫的眉眼,將唇輕履上了他的唇畔。
順著暖茶緩緩渡入連澈口中之際,反之朝她而來的,便是男人那熾烈如火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