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願我如星君如月——為你而憂(2 / 3)

聽得男人的這番言語,孫堯暗中用手肘輕推了一記身旁男子,悄悄的施以眼色。

正待此時,卻有一名差役踏入了大堂。朝衣沐白行過一記禮後,這人便交給了他一封書信。凝眼看完書信內容,衣沐白隻留下了匆匆幾句,便離開了刑部府衙。

按照書信中所寫,衣沐白來到了靠近帝都護城河畔的吉祥茶樓。此時,在茶樓屋簷下候著他的,正是皇後的貼身大宮女芙映。

在她的帶引下,衣沐白隨之上到了二樓的一處雅間。待芙映推開雕花木門之際,映入他視線的,是那張日日夜夜教他藏在心底,卻從不敢多看多念的傾絕容顏。

恍惚中,待衣沐白終是收回心神之際,他已與那女子相對而坐。眼見一雙芊芊素手將杯中斟滿茶水,遞至自己麵前。

慌亂間,男人猛地站起身來,卻不想竟是大意的將腿膝撞到了桌子邊緣。那驟然而來的疼痛,讓他輕輕的低吼了一聲。

相較於衣沐白的緊繃與不自在,清淺反倒是被這番情景逗得輕笑了開來。略收一許唇角笑意,女子開口道:“衣太師昨日在皇上麵前與溫將軍據理力爭時,那番不卑不亢從容自若的氣魄,實乃讓人佩服。可你如今,怎竟是這般扭捏了起來?”

言語間,清淺再度將手中的茶杯遞至了這個拘謹的男人麵前,“現下既是在宮外,你便無需在乎身份,咱們自然相處就好。”

聽得女子如此而言,衣沐白畢恭畢敬地接過茶杯,凝聲道:“多謝皇後娘娘,但君臣終是有別,臣時刻謹記,絕不敢有絲毫怠慢。”

見眼前男人執意如此,清淺也隻得作罷。看著他這般模樣,女子忽的憶起了自己之前微服私訪時,與他在宮外的一次偶遇。

那時,他尚隻是一名前來帝都赴考的舉子,可他秉性正直路見不平。縱使在麵對權貴之時亦不曾妥協過分毫。也正因如此,她才會助了他一臂之力。

而在隨後二人的相處中,這男人更是讓她刮目相看了幾分。衣沐白這人頗善言談,從二人談笑間,她得知衣沐白酷愛四處遊曆,且時常與商隊往來於各國州府間。

除此之外,他還講述了許多她聞所未聞的趣事。每每說到盡興之處,這男人便會眉飛色舞的模仿各地的風俗闡僧之禮。

略有無奈的抬頭看向站立得筆直如鬆的男人,清淺微歎道:“方才我讓芙映急召你前來,便是想了解關於成泰一案。你現在可有何頭緒?”

看得眼前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女子暗暗沉了眉眼。看這樣子,他勢必是遇上了阻礙。

眸中透出一許溫淡之耀,清淺輕聲道:“皇上雖讓你審理此案,但卻下令在刑部府衙辦案。這劉宇興向來與溫玉私交甚好,而昨夜你已開罪了溫玉,想來今日在刑部府衙,辦案必是無從下手。”

見眼前男人一臉錯愕地看著自己,她便知自己果然沒有料錯。官場為官之道,亦是生存之道。且不說大至州府,小到縣衙,這逢迎討巧上級之人絕不占少數。

而在這皇權之地的帝都,官官相護更是屢見不鮮。如誰想獨善其身,必是難上加難,而若是鋒芒畢露,也必將淪為眾矢之的。

沉寂了許久,衣沐白終是緩緩開口道:“一切正如皇後娘娘所言。不過昨日臣在初步查驗過成將軍的屍身後,發現他雙手指甲皆成淡青色,這與常人死亡後的症狀明顯有異,怕乃是中毒所致。”

“但至目前為止,成將軍的屍檢結論還未正式出來,臣也僅僅隻是揣測而已。”

聽得男人此言,清淺不禁大驚,“那成泰的雙眸又為何是黑色?”

望向眼前正一臉專注的凝望著自己的女子,衣沐白心房猛的一顫。別開眼眸,他看向了手中的茶杯。

此時,那茶水傾散而出的暖熱之氣正伴著茶香緩緩繚繞而上。細看杯中茶水的倒影,那映襯而出的正是他一臉淡然的神情。究竟是從何時開始,他也能如此毫無破綻地掩藏著自己的心緒。

唇瓣輕啟,衣沐白再度與眼前女子相對而視,“臣之前曾去過月風國,也知那裏有一座隱蔽的淵靈山,正處於月風與紅雲國的交界處。”

“那山上有一種名為川夏草的植物,後來臣遊曆各國後才知,原來這草唯隻淵靈山才有。此物毒性異常在於,它可使中毒之人雙眸如蒙上黑霧一般,讓人有短暫失明。但若隨著身體的代謝,毒物被排解掉後,便能自行恢複正常。”

聽完衣沐白的這番訴說,清淺徑自陷入了淡淡的思緒中。就在一月之前的那個深夜,連澈曾在重華殿內召見了成泰。雖說當時她在內殿休息,卻還是隱約聽得了那男人與成泰的對話。

成泰似是正奉連澈之命調查一個人,言語中他有提及此人目前就在月風國。若成泰所中之毒果真是為淵靈山所有,那他的死會是與所查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嗎?倘若果真如此,那成泰之死背後必然是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看著眼前略有失神的女子,衣沐白遲疑了片刻,再度開口道:“臣倒是有一法子,可證明成泰之死,並非林詩喬所為。當時,應有第三人在場,而眼下這第三人想必便隱身於當晚到場的賓客之中。”

教衣沐白的話語拉回思緒,清淺不禁疑惑道:“什麼法子?”

隻見這男人眸光一凝,鄭重其事的開口道:“若是要實施此法,須得皇後娘娘助臣一臂之力。”

今日,是乃元宵佳節,太後將在永寧宮中設宴與各皇親朝臣一共渡過。此時的永寧宮中,皇親與各重臣都已位列在了席間。

隻是不知今日是誰安排的位座,竟是將那溫玉與衣沐白安排在了相鄰的位置。

如今,已過了酉時,眾人們卻依舊不見皇上與皇後攜太後出席元宵晚宴。而在座的相鄰幾位大人更是私下議論紛紛,說那皇上與皇後的鑾駕甚至還未到永寧宮來。

踏出太後的寢宮,韓霜瞥了眼兩側的護衛,隨之將殿門輕掩而上。晚宴即將開始,可太後此刻卻正在內殿歇息。如此,皆是因方才有宮人前來稟報,皇後娘娘從昨夜與皇上出宮後,至今都還未曾回宮。

聽得這個消息,太後氣急之餘,更是有了頭暈目眩之感。若當時不是自己正在太後宮中為她老人家準備每日晨起所需的長壽茶引,得以及時發現後,施加銀針治療,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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