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應是被周圍的人哄了有些急了心,他皺眉吼道:“急什麼,容爺再想想。”
“這位公子,這可是有時辰限製的,為不耽誤下一位姑娘的表演,我倒數十下,若你還不問,便權當是放棄了。”年紀稍長的女子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頗為認真的開口。
她話音剛落,大廳內便響起了朗朗的倒數聲。
隨著她的聲音而起,客座席上也跟著響起了起哄的倒數聲,
情急之下,男子破口而出,“姑娘午膳吃的什麼?”他話一出,四周的人便哄堂大笑。
女子目光轉向身旁懷抱琵琶的女子,問道:“姑娘可願摘下麵紗?”
挽著麵紗的女子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即朝眾人施了個禮,朝大廳的側門緩緩行去。
女子瞥了眼她離去的背影,微歎了口氣,“實是可惜,隻能怪是沒緣分。”
緊接著,側麵處又款款的走出了一名握著長笛,身著豔紫衣裙,輕挽豔紫麵紗的女子,台上的女子見狀,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此時,一名小丫頭匆匆行至了立於二樓拐角處觀望的關陌妍身旁,在她耳畔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她眉目一凜,忙匆匆的隨著那名小丫頭去到了後台。掀開後台的帳幔,隻見顏銘一等人全在,而時常跑江湖的穀雲依則是坐在椅子上,正給一名女子推揉腳踝。
目光飛快的掠過柳璃與顏銘,她開口道:“怎麼你們也在這?”
顏銘看了眼她,淡淡應道:“方才路過某地時,正好碰到了扭傷腳的孟姑娘。我便將她送至了後台,讓雲依替她推拿。”
“但推拿的效果並不太好,她腳踝已腫了起來,根本無法再跳舞。”他目光落向穀雲依的手中,那女子原本纖細的腳腕,如今已腫的同饅頭似的。
關陌妍微凝了眼眸,緩緩開口,“莫要勉強自己,既然不行就不要上台了。”她婉婉的道著言語,語氣中透了一抹輕慰與淺憂。
“那可不成,這樣會影響到月荷館的聲譽,且這入場的票價也是價格不菲。”那名被喚為孟姑娘的女子,急急開口道。
關陌妍輕皺了眉,一臉為難的模樣,“可此時也沒有人可代替你上台跳舞。”
穀雲依抬頭望向了一旁的柳璃,忽的靈光一閃,“柳姐姐會跳舞。”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都聚至了柳璃身上。
而此時大廳的氣氛已是十分的激烈熱鬧,後麵的人有了前人的經驗。這第三位出場的女子,已邀了競價最高的公子成為了自己的座上賓。
第四名表演的女子,已在器樂聲中挽著衣裙,緩緩走上了舞台。
立在側門之後的穀雲依將門楣上的紗幔放了下來,轉過小臉看向了柳璃,“柳姐姐,下一個便輪到你了。她才剛開始表演,你可先小憩片刻,養精蓄銳。”
柳璃皺了皺,略顯憂心的開口道:“怎麼還有問答?”
關陌妍卻是輕輕笑了笑,安慰道:“沒事,隨便應答下,然後婉拒,便可退下舞台了。”
柳璃點了點頭,眸光探向了一旁的顏銘,他眉眼彎彎的一笑,拍了拍她微微緊繃的肩頭,“放輕鬆,隨著自己的心舞動便好。”
柳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繡鞋,又將全身的行頭打量了一番,終是略顯自然的淺笑了開來。
片刻功夫後,隨著前方大廳內女子的婉拒聲響起,她知道,輪到自己上台的時刻到了。
回頭將眾人一一掠過,她咬了咬唇瓣,挽著水袖踏出了紗幔撩起的側門,緩緩來到舞台中央,她深吸了口氣。
舞台的四周並不很明亮,隻是用燭火依次將舞台的邊緣圍繞了起來,而四下三層的客座席上雖都坐滿了人,但在舞台的方位,卻並不能很清晰的看到眾人的神情。
如此一來,她便也不那麼緊張了。
眸光瞥向台下的幾名樂師,顏銘也手持長笛立在其間,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回了她一記明媚如熙的淺笑。
她明白,他是要為自己伴奏,消除她的緊張感。
在舞台中靜立了片刻,一襲悠長空靈的笛聲從她身側的台下緩緩飄蕩而來,緊接著,琴瑟之音也開始婉轉的繚繞在她耳畔。
眸光輕凝,她將火紅的水袖輕輕一揮,隨之猛的一收,將之撩至臉頰處。小臉輕轉,她探低了柳腰。
雙臂倏地一展,兩隻紅豔似緋,輕薄如雲的水袖再次朝四周傾散了開來,隨著腳下的蓮步輕移,水袖在她的玉腕間已飄凝成了世上最冶豔無雙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