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很想念皇上。”竹煙略顯羞澀的笑了笑,她忽然強烈的想要見到他。
撫在她腰間的手臂一緊,順著力道一帶,她坐與了他的膝上。目光緩緩從奏折移向懷中女子,連澈薄唇輕動,“終是舍得戴這支簪子了?”
竹煙唇角一揚,側過小臉,湊近他耳際,輕聲吞吐出幾個字,“隻戴給你看。”她甜甜笑開,眸中滿是明媚嬌羞之色。
清淺靜靜的立於連澈身後不遠處,看著他懷中女子對於龍案上擺設的熟悉,看著那人對她親近,寵溺的模樣。
她隻覺自己很自然的便被隔絕了開來,就似一個陌生的局外人。那女子在連澈的生命中存在了十一年,那些年,用歲月沉澱而出的情意,那深刻濃沉的印跡。
她忽然間明了,誰也,無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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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工部侍郎林元夏正在書房執筆作畫,一名小僮輕輕的推開了木門,朝他一揖,“大人,有位許公子來訪。”
他頓住手中畫筆,目光輕輕一凝。許公子,似乎是數月前在醉雪樓,江無念的那名商人朋友。
“大廳有請。”林元夏放下手中畫筆,緩緩朝大廳行去。
剛踏入大廳,他便瞧見廳中立著一名身著錦袍的年輕男子,男子一見他出來,忙上前幾步,躬身一揖,“林大人,別來無恙。”
林元夏眉眼淡淡的點了點頭,伸手示意他坐下。許言頷首一笑,在身後的椅子上落座。
接過府內侍婢奉上的茶水,許言目光移向坐於廳中的林元夏,“林大人,原本許某是想早些來拜訪的,但因生意上的事務走不開,耽誤了幾月時間。”
林元夏瞥了眼他,飲了一口手中茶水,淡淡道:“不知許公子前來是有何事?”
“許某聽說林大人在書畫方麵頗有造詣,尤其是林大人的馬,可謂是江南一絕。”許言朝他一揖,淺笑開口。
林元夏唇角微微一揚,“許公子謬讚了,本官隻是在畫馬方麵略有心得而已,談不上什麼一絕。”他雖噙著淡淡的笑意,但話語中卻是透著清淡的疏漠。
許言輕輕一笑,繼續道:“林大人真是過謙了,近日許某偶從坊間得到一套墨硯,但因自己並無這方麵的才藝,便想為它們尋得一個真正惜之,懂之的主人。”
林元夏目光緩緩挑向他,“噢?”他輕凝的眼眸中,滿是疏離與淡薄之氣。
“這淩硯石料質地細膩,濕潤,易於發墨,不吸水。而這紫煙墨則是不同於平日所見的水墨。它顏色相對較暖,其質地細,上紙墨分五色,層次豐富,不會遇水洇開。”
許言不緊不慢的道著話語,打量著坐於廳中的林元夏,“若用它們來作畫,想必定能筆下生輝,讓畫作再上一個高峰。”
林元夏輕眯了眼眸,似在細細思量他說的這番話語。
許言窺見了他眼中的動搖之色,便笑了笑,繼續道:“林大人,無須多想,這本就是千裏馬贈伯樂。”他從隨行的小僮手中接過墨硯,放於了方塌上。
他起身,朝林元夏一揖,“林大人,許某還要去處理生意上的往來事務,便先告辭了,望在下月在雲嵐畫坊的鑒賞會上能見到大人。”
林元夏向他回了個禮,“許公子客氣了,本官定會出席。”
許言輕笑,“那許某便不再叨擾,屆時恭候林大人的出席。告辭了。”
“許公子慢走。”
許言點了點頭,同隨行的小僮一道朝廳外踏去。
見他出了林家院門,在門口候著的馬夫模樣的男子忙上前道:“事情進展的如何?”
許言淡淡一笑,眸中滿是篤定之色,“這個距今兩百多年,前朝皇帝的遺物,怎會入不了他的眼。自是送出去了。”
“那他可知道這個硯台的來曆?”男子略顯疑惑的開口。
許言眼梢輕輕一挑,淺笑道:“怎會不知。”
男子微微頷首,心中有了一份了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