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內人走後,清淺敲開了房門。
連澈皺了皺眉,緩緩開口,“進來。”
清淺輕輕推開雕花木門,行至他身前,“秋涼天燥,公子要保重身子。”
連澈不語,隻是輕擰著眉,目光落向不遠處,似在思慮著什麼。
清淺瞥了眼坐於圓桌前的男人,將茶水放置在圓桌上,轉身離去。
一陣晚風吹來,她背脊微微一涼,止住腳步。回頭望向窗欞,木窗已教他全數推開,無一點遮攔。
初秋的夜風已帶著些許涼意,即便是清爽醒冽,但若受的太久,終歸是易染風寒。
目光輕輕移向那仍若有所思的男人,清淺微歎。
她快步向窗欞行去,伸手將木窗輕輕合攏,往裏緊了緊。
待確定木窗不會被風吹開後,她轉身,邁著輕逸的步履向門口行去。
端起那杯透著暖熱的清茶,連澈輕輕抬眸,將目光落向那個纖瘦單薄的背影。
青衫明媚,倔強如昔。
天香樓。
放眼嘉煙府,最具盛名的青.樓,便是這雨棠州的天香樓。
聽聞此處的花魁風夕琴藝書畫樣樣精,歌喉舞姿翩翩絕。人兒更是生得若媚若靈。
每日,皆會有來自四方的男子齊聚於此,隻為一賞其芳容。
淡淡的將樓宇環過一遍,連澈便邁開輕雅的步履,向大廳行去。
靈秀麗致的大廳中,坐了好些個風雅的公子。
而每位公子身側都伴著一名姑娘,或下棋吟詩,或飲酒談笑。皆是一副怡然自得的快意之情。
這二人雖是第一次踏入這煙花之地,可他們卻無絲毫忸怩之氣,隻是雲淡風輕的承著老.鴇的讚許和相迎。
連澈擇了二樓的一襲雅座,而這裏,卻是正好可將整個大廳盡收眼底。
一盞茶的功夫,大廳突然靜了許多,而那些陪公子們吟詩作樂的姑娘也都退了下去。
連澈慵懶的環了一眼大廳,唇角微翹,靜候著接下來的一切。
片刻後,有清婉靈動的嗓音哼著小曲從內頂處盈盈蕩開,悠悠飄至他耳際。
連澈抬眸,將目光落向內頂的緋色紗幔。
一名身著芙蓉流玲裙的女子輕柔的纏繞於萬重煙紗間,緩緩下落,懸至廳中。
腰間那杏色輕幔絲絛,隨著煙紗的微動而盈盈輕逸。
吟著醉人的旋律,她十指纖纖,輕撩發絲,展出那秀雅絕俗的容顏。
而那回眸一笑間,卻是萬般風情繞眉梢。
連澈鳳眸輕眯,眸中透著一絲玩味,凝著半懸於空的女子。
想來,這便是那花魁風夕了。
一時間,廳中的男子皆紛紛起身,聚向風夕所在之處,仰望那輕懸蕩漾的絕色女子。
待她收聲之際,下方的男子皆高呼女子芳名,一副臣服迷戀的模樣,更有甚者一擲千金,隻為求得成為她的坐上賓。
連澈慵懶的望著女子身下無數為之癡狂的男人,隨即將目光凝向那纏繞於煙紗間的女子。
如墨的瞳中緩緩淌過一道妖魅的流光。
他幹淨修長的指輕輕嵌起茶盞,鳳眸微挑,渡給連彥一記眼色。
連彥唇角微翹,起身一挑衣擺,輕踏上雕花闌珊,一個淩空飛身,便纏上了女子身上懸著的紗幔。
他一手繞著紗幔旋至女子身後,一手攬上她的腰身,將之帶入了懷中。
女子並不驚訝,慵懶的將眼梢一挑,微側了頭,噙了一記輕媚的淺笑。
連彥將纏於她身的紗幔一展,輕佻的環了一眼下方眾人微變薄怒的神色,施展輕功,將女子挽至了連澈身前。
放開環在她腰間的手臂,連彥嘴角一揚,“這位是我大哥。”
女子眸光輕探向連澈,這男人氣宇非凡,容顏傾城。
隱隱間,竟比自己還要美上幾分。
微楞片刻,她斂了目光,朝他盈盈一福,“小女子風夕。”她如水的嗓音,不嬌不媚,倒有幾分純淨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