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行出幾步,便有男人清淡如水的嗓音傳入她耳中,“你留下。”
她止腳步,有些詫異的回頭,小手指了指自己。連澈瞥了她一眼,微微頷首。
清淺有些不解的凝了他一眼,返身回到他身側站定。
待所有的宮人都退出了大殿,他示意池宋進來,關上殿門。
連澈目光環了一眼眾人,不緊不慢開口,“朕要微服出宮一趟,明日一早,你們三人隨朕同行。”
清淺聽得他一番言語,不可置信的將眸光移向他。
這個暴君竟會帶自己一起。
心中微微一頓,她突然有了一個念頭,如若這樣的話,那她…
這次出宮,眾人都將隱去各自身份。
連澈同連彥化做了江南一帶的絲綢商人,而清淺則是隨身的侍婢,池宋便是管家。
因為惦念著出宮的事,清淺一夜都睡的不怎麼安穩。
當她翌日提著大包趕到頤泰門時,另外三人早已在馬車上安頓妥當。
清淺略顯慌張的奔到馬車前,微喘著望向車內。
隔著珠簾,連澈輕眯了眼眸,目光微冷的掃向她。連彥也將目光輕輕的落在了她身上。
立在馬車前的女子眸子閃著晶亮的光芒,胸膛微微起伏著,手中正提著一個包袱。
“朕說過莫要遲來的。”
連澈清冷低沉的嗓音從馬車內緩緩透出。
清淺微微一怔,目光落向車簾處,“奴婢出來後突然想到,怕皇上喝不慣外麵的茶水,便又折返了去把皇上平日裏愛喝的茶葉帶上了。”
馬車內一片沉默。
連彥微微一頓,目光微訝的移向了身側神色沉靜的男人。
連澈皺了皺眉,眸光微斂,輕輕打量著眼前這個眸光若水的女子,眉間透著一股倔強,幾縷發絲隨風輕揚至臉頰。正神色淡然的凝著他。
半晌,他終是隱去些許清冷,緩緩開口,“罷了,上來吧。”
清淺忙向他福了福,“謝皇上。”
她將包袱和懷中物件擱在馬車上,雙手一撐,爬了上來。
看到她毫無規矩爬馬車,全無淑女的模樣。連澈輕皺了眉,索性閉了眼,靠坐在馬車上假寐。
連彥不語,隻是微微笑了笑。
清淺挑眉,瞥了瞥嘴,乖乖的尋了個位置,安靜的靠坐下來。
看到車內都坐落下來,池宋甩起了手中的鞭子,馬車開始緩緩移動。
清淺的一顆心終是定了下來,她這才開始細細打量馬車內的布置。
外表看似普通的馬車,裏麵卻是華貴無比。
車內鋪滿了繡著暗紋的錦緞,馬車內被珠簾隔開,她在外應候著。
裏麵擺了一個精致的小方塌,放著兩盞茶水,塌上還擱著一隻小巧的香爐,散著點點暗香。
連澈輕輕睜眼,看到她正望著裏麵,便掃了眼茶盞,遞給她一個眼神。
清淺乖巧的掀開珠簾,拿起裏麵備好的茶壺往二人的茶盞中各斟了一些水。
正要返身出去,連澈如水的嗓音輕輕傳來。
“就在裏麵伺候吧。”
她微怔,回頭望了他一眼,隨即安靜的坐了下來。
靠坐在馬車上,清淺眸光輕瞥向窗外,似乎這次出宮頗為倉促。
微側了頭,她目光一轉,探向馬車內的二人,細細的打量起來。
連澈著一身月白的錦袍,優雅的靠坐在馬車內,輕閉著眼,神情淡然。
連彥則是一襲墨綠的錦袍,微垂著眼眸,神態自若。
清淺直起身子,從馬車上的行裝中取出了一套精致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