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點,說早是不早了,但陸家除了陸行之和秦雁之外,還有其他傭人,不至於沒人聽到電話啊。
許傾城這會兒也急了,把手機拿回來,又打了一遍,還是無人接聽。
頓時,她整個人都呆滯了。
本來就預感很不好,現在還電話無人接聽,難道真的出事了嗎?
金辰也被這兩個無人接聽的電話打得心裏煩躁了起來,她說:“不然我給劉彤打個電話吧,問問她知不知道最近陸行之在幹什麼?”
許傾城點頭,她現在腦子裏是完全混亂的,金辰說什麼就是什麼。
金辰給劉彤打了電話,那邊過了很久才接。因為是被吵醒,所以也是迷迷糊糊的——
“怎麼了?”
“最近有陸行之的消息嗎?”
“沒有啊。”劉彤的聲音充滿了倦意,“你們走了之後我和他就沒有見麵了,而且我聽說,最近幾天他都沒有出現,現在整個公司一團糟糕。”
“你聽誰說的?”
“我同事的一個朋友,在陸行之的公司上班。”
幾天沒出現,公司一團糟。
許傾城心亂如麻,強行逼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說:“劉彤,你先睡覺吧,明天你幫我去陸家看一下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到時候給我回個電話。”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兩個人麵對麵坐著,誰的心裏都無法平靜。
一會兒之後,許傾城實在是忍不住了,說道:“我還是給宋赫打個電話吧,他有車,我讓他現在就去陸家那邊看一下。”
太著急知道結果了,以至於等到明天都等不了。
金辰心裏也著急,便同意了她的做法。、
隻是這次,宋赫的電話,卻不是他自己接的,而是一個女人——
“喂,哪位?”
許傾城一聽就愣住了,半晌反應不過來。
那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後才是宋赫熟悉的聲音,問道:“怎麼了?”
“你不方便嗎?”許傾城被他的聲音拉回神來,有些尷尬。
“沒有。”
“那——”
本來她是想問剛剛接電話的人是誰,可忽然之間又覺得這種問題很多餘。
這個時間點,還和宋赫在一起的人,能是誰呢?
可宋赫他不是……
許傾城又想起了領證那天,宋赫是牽著一個男人的手來民政局的!
他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又或者是……男女通吃?
那他和自己算什麼?拒絕和自己領證又算什麼?
許傾城一時之間徹底淩亂了,都不知道宋
赫在那邊說了什麼。
金辰看她呆在那裏,碰了她一下,問道:“怎麼了?”
許傾城還是呆呆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機,然後問了宋赫一句:“宋赫,你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
電話那頭長長的沉默,就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仿佛已經沒人接電話。
其實此時宋赫正站在陽台上,外麵涼風陣陣,可再涼沒有他心裏涼。
怎麼可能喜歡男人呢?如果真的喜歡男人,一開始對她就不會那麼用心了。
如果非要問他,對許傾城用心到什麼程度,那大概隻有一句話可以形容——
想和她牽手到白頭,此生不分手。
可現實是,他一時粗心大意,讓別人鑽了空子,也賠上了自己的一生。
覺得自己髒了,再沒有資格陪她白頭到老了,所以就隻好退出。
在民政局的那天,宋赫比許傾城還要難受千倍萬倍,許傾城把包砸在他臉上的時候,他更希望是一把刀捅在自己的心口。
人在很絕望很絕望的時候,通常都會有一種悲觀到極致的想法,那便是一死了之。
可最後沒死,所以該承擔的還是要承擔,該活下去的還是要活下去。
宋赫看著遠處滿目的黑暗,無邊無際,就如同自己內心深處的遺憾一樣。
他說:“許傾城,我愛你,很愛很愛。”
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誰能讓我愛得這麼深,再沒有人能讓我這麼無法自拔。
可越是深愛,越是舍不得你受到任何一點點的委屈。
許傾城也被他這句話給嚇著了,拿著手機完全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過了幾分鍾,她才緩緩地開口,卻是隻能說:“抱歉,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吧。”
然後,她就掛了電話。
遠在臨城的宋赫,並沒有在她掛了電話之後就立刻回房去休息。
他還是站在陽台上,還是維持著那個拿手機接電話的姿勢,一直、一直站著。
手機裏電話終止的嘟嘟聲,對他來說,都是天籟。
若有來生,定不負自己的這份情深意重。
若有來生,請你,一定、一定要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