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之也喝醉了。
原本方行和趙維時想的是一人送一個回家,但後來靳蘭心派了司機來接陸行之。
那司機說:“陸總,靳小姐說了,必須由我親自接您回去!鯽”
這話的潛台詞太明顯了,方行和趙維時一下就不爽了峻。
但是陸行之說:“好。”
隨後他又轉頭對方行和趙維時說:“幫你們省點油費和時間,這還不好啊。”
他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那樣子,看得司機都有些驚呆了。
因為一直以來,陸行之在外麵的形象都是比較冷峻的,如此刻這般放蕩不羈,確實不是他的風格。
上了車之後,陸行之就開始難受了。
胃裏翻江倒海一般,好像一張嘴就能把五髒六腑都給吐出來。
前排的司機看他難受,放慢了速度,開得也更穩了一些。
偏偏這時靳蘭心打電話來了,陸行之一接就吐了出來,把車裏吐得一塌糊塗。
遇到過這種情況的人都知道,喝醉了的人吐出來之後,那味道可著實難聞。
司機下意識地就皺起了眉頭,並且暗暗屏住了呼吸。
靳蘭心在電話那邊問他:“你喝醉了?”
“嗯。”陸行之回答得有氣無力的,冷笑著反問她:“有什麼事嗎?讓司機來接我,是怕我喝醉了去找別的女人嗎?”
“為什麼喝這麼多?”靳蘭心問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是很不高興的,那語氣裏的克製,實在是太明顯了。
陸行之這會兒不知是本性暴露還是怎麼的,一點也不怕,笑嗬嗬地說:“怎麼,難道我連喝酒的權力都沒有了嗎?靳蘭心,你以為你是誰?你能掌控我的人生?”
靳蘭心當然不覺得自己能掌控這個叫陸行之的男人的人生,但是她覺得,至少目前,他應該是畏懼自己的。
可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陸行之——”
“你叫我幹什麼?”陸行之還是笑,可那笑聲,分明是在諷刺她,“靳蘭心你知道嗎?你每次叫我名字的時候,我都覺得惡心,很惡心!”
“陸行之!!”靳蘭心直接怒了,“你居然敢這麼和我說話?你就不怕我——”
“我怕什麼?”陸行之聲音也瞬間冷了下去,“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你覺得我還會怕什麼?!”
大不了,魚死網破嘛!
靳蘭心怔了怔,忽然之間像是反應過來了。
難怪這次許傾城失蹤之後他沒有去找,難怪他把秦雁和孩子送到國外去了,還美其名曰是為了孩子的健康。
自己到底是有多愚鈍,竟然在他做了這麼多都沒有反應過來?
靳蘭心迅速掛了電話,隨後給靳名打過去。
——
陸行之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家裏安靜得可怕。
他站在玄關換鞋的地方愣了愣,緊接著神情就變得很黯然了。
如果她在,這個時候一定是在等著自己。
如果孩子在的話,這個時候也會有聲音。
不管怎樣,至少不會這麼安靜吧。
安靜得好像全世界隻有自己一個人,安靜得讓人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活了三十幾年,第一次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有種想哭的衝動。
一定是喝多了的緣故,一定是的。
他換了鞋,正準備往樓上走,這時樓上卻傳來的聲音,緊接著,樓梯口出現了一個人。
是靳蘭心。
她挺著肚子站在那裏,目光冰冷地看著樓下的人,開口問:“剛剛為什麼愣在那裏不動?”
陸行之抬頭睨了她一眼,並不說話。
靳蘭心本來就很火大,這會兒氣得直接就想要衝下來打陸行之。
可她大著肚子,走路都十分艱難。
到了最
後幾步,不知是怎麼的,她竟然一不小心滑了下來,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天際,緊接著靳蘭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陸行之也愣住了,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上去幫忙。
他曾有過各種各樣的想法,想要讓靳蘭心肚子裏的孩子消失。但是,他從來沒想過,最後靳蘭心自己會摔了一跤。
“陸行之,你真的這麼冷血嗎?”靳蘭心已經麵色慘白,一隻手撐在地上試圖自己站起來,另外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肚子。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母親的本能,她想要保住這個孩子,想要孩子平安。
陸行之也反應過來了,大步走上去,卻看到她的身下,都是紅紅的鮮血。
“送我去醫院!”靳蘭心頭腦還是清醒的,盡管她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暈倒。
陸行之猶豫了一秒,最後一把將她抱起,然後叫了司機。
他喝了太多的酒,實在是不適合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