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句句話裏藏話的說辭,不動聲色間就給他打上了小心眼、嬌縱、任性、不識大體的印記。還說自己是粗心的人?嗬!

但是因為白意容隻是嘴上說了說,並沒有做過分的事,方盡若是認真跟他掰扯,倒真顯得自己小心眼了。

這才是讓他最氣的,掰扯吧,顯得自己小心眼,不掰扯吧,又白白給人踩。

他扭頭看了眼羅衣,就見她搖著他給她做的扇子,笑吟吟地看過來,一副“你們隨意,我就看看熱鬧”的表情,一時間好氣又好笑。妻主總是這樣,什麼在她眼中都不是大不了的事。

“你問哪裏得罪了我?”方盡索性點破,“我是這個家的當家夫郎,你想要留下來吃飯,最少要得到我的應允。你呢?直接吩咐我去給廚房的人說,我是你的下人嗎?”

白意容瞳仁一縮,麵色不變,客氣地道:“是我的錯,我太粗心了,沒成想惹得你生此大氣,那我不留下吃飯了,你消消氣。”

方盡隻覺得他沒勁透了,直接道:“你這不叫粗心,叫沒教養!”

白意容一下子不說話了。他背對著羅衣,臉上漸漸露出幾分陰沉來,直直盯著方盡,眼裏露出幾分挑釁,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量。

方盡心裏微沉,他早就察覺到白意容對羅衣的覬覦,可是白意容一直偽裝得很好,他隻能暗中提防。如今,白意容明明白白地向他宣戰,叫他不由得心裏一緊。

院子裏陷入寂靜。

羅衣好似沒察覺到兩人間的異常,仍舊搖著折扇,臉上笑吟吟地看過來。

方盡看著白意容,淡淡道:“不送。”反正妻主也沒說要如何客氣待他。

白意容便直起腰,轉過身。麵對羅衣的時候,他臉上已經恢複了尋常的模樣,有點淡淡的,又有點矜持,點點頭道:“那我回去了,吃過飯再來向先生討教。”

羅衣笑著對他揮揮手:“今日不必過來了,我夫郎不高興,我下午要哄他,你明日再來吧。”

白意容險些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要露出猙獰來!她這是什麼話?一個隻會待在家裏,除了納鞋底就是填鍋底的夫郎,她居然這麼寵他!他到底哪裏好?!

白意容花了很大力氣,才克製住自己沒有回頭用挑剔的目光打量方盡。他露出少許遺憾的表情,點點頭:“好,那我明天再來打擾先生。”

白意容一走,方盡就拉下臉。把針線筐子往地上一放,瞅了羅衣一眼,別過頭不吭聲了。

羅衣笑了笑,把扇子一收,起身走過來,將他打橫抱起來,往屋裏走去:“哄我的心肝兒小夫郎嘍!”

方盡被她抱起來,嚇了一跳,看看四周沒有人,才放下心,剛要氣惱地說什麼,就聽到一聲“心肝兒小夫郎”,頓時什麼氣也生不起來了。

被她放到床上,隻剩下撒嬌的心了:“妻主,白意容欺負我!”

他抱著她的腰,將她抱在自己身上,因為心裏有氣,就把她摟得格外緊。兩個人緊緊貼著,沒有一絲縫隙。

羅衣便捏了捏他的耳朵:“再用點力氣,你妻主的腰就要被掐斷了。”

方盡這才鬆了鬆手,卻沒叫她起來,而是一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腦袋埋在她肩窩裏,在她耳邊吹氣:“妻主,這樣是吹枕邊風嗎?”他輕輕地吹,一邊吹一邊說:“白意容太壞了,妻主不要和他說話!”

羅衣還是很怕癢的,這會兒僵著身子不敢動,聲音都顫了幾分:“小乖乖,吹一遍就行,你是我的心肝兒,不用吹那麼多遍。”

方盡很聰明,他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僵硬,眼睛微微發亮:“妻主是怕癢嗎?”

“沒有。”羅衣否認。

方盡卻眯起了眼睛:“這樣啊,那我再吹吹,免得一遍不夠,多吹幾遍我安心。”他抱著她的肩膀,不許她動彈,在她耳邊吹啊吹……

然後兩人就錯過了午飯。

方盡一邊穿衣裳,一邊看著床上的人說話,他的氣息還有些零亂:“我還沒被哄好呢。我現在去拿午飯,吃過了飯,妻主還要哄我。”

羅衣枕著雙手,躺在被窩裏,笑吟吟地看著他:“好,我好好想想招,一定哄得你開懷。”

方盡臉上一紅。

他總覺得自己恃寵生嬌得有些過了,偏偏妻主總是縱容他,他一次次試探,有時自己都覺得得寸進尺了,偏偏妻主沒有半點不喜。

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男子接近妻主,就連白意容也未能例外,他卻不生氣的原因。

因為妻主喜歡他,縱容他啊。

他忍不住繞到她床前,蹲下去看她:“妻主,我這樣貪心,你不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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