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雲毅又驚又痛,立刻放開了她,抱著自己的手下了床。

他的臉上滿是驚疑和戒備,還有濃濃的惱怒:“公主這是幹什麼?!”

她怎麼會有匕首?為什麼在新房裏放這種凶物?她防著他?為什麼?她不是很喜歡他嗎?一瞬間,他腦子裏轉過許多念頭。

羅衣好整以暇地收起染了血的元帕,放到一旁。重新鋪了鋪床,便把帳幔放下來:“我要睡了。駙馬也早些休息吧。”

沈雲毅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割他的手了,一時又驚又怒,又氣又惱。

他剛才還想著,如果她一定不願意,就告訴她新婚之夜必須圓房,不然明日沒法交代。誰知,她竟準備了這個!

為什麼?她不是很喜歡他嗎?

羅衣取出匕首時,他的注意力都在待會兒如何淩虐她上麵,沒注意她如何取出來的,隻以為她早就備好了,一時疑惑不解。

他又想,她怎麼懂得這些?誰教給她的?一時間,目光閃爍起來。

他看著帳幔上透出來的模糊身影,雖然影影綽綽,卻更顯得窈窕動人。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唾沫,卻沒有再冒然上前,而是謹慎地道:“既然公主今日不想圓房,那我們便改日再說,我去榻上了。”

他說完之後,沒有立刻就走。他還想著,她也許會叫他?畢竟,她之前那麼喜歡他,不惜強逼他跟林氏和離。

然而他停了停,卻不見帳幔裏頭有絲毫動靜。他隻好轉身,卻又不死心地回頭,然而帳幔裏頭安靜非常,沒有絲毫叫他回去的打算。

沈雲毅低頭看了看血糊糊的手掌,眼中湧現陰沉。

羅衣等到腳步聲遠去,才慢慢翻過身,平躺在床上。

她看著帳頂的百子圖,慢慢把匕首拿出來,放在眼前打量。

這是她做傅羅衣的任務時,從報複對象那裏得來的匕首,因為很喜歡它的華麗和鋒利,一直帶在身邊。沒想到,居然帶過來了。

她又去看自己的賬戶,第一欄,仍然是不多不少的一百兩銀子。第二欄,是已經變灰的一張和離書。她試著取出來,卻發現取不出來,隻能看,不能動。而第三欄,就是這把鑲嵌著紅寶石的匕首所處的地方。

原來,她每做一個任務,就會獲得一樣東西?羅衣若有所思,拿著匕首把玩一會兒,就心念一動,收了回去。

她要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羅衣和沈雲毅進宮。

“給父皇、母後請安。”

“臣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帝後二人看著相攜而來的小兩口,麵露微笑:“快起身吧。”

皇上叫了沈雲毅說話,皇後則拉了羅衣說悄悄話。

“盈盈啊,昨天晚上,駙馬待你體貼嗎?”皇後問道。

羅衣微微垂眼,露出一點羞澀來:“還好。雖然流了很多血,也有點痛,但駙馬說沒關係。”

她跟著齊子文研究微表情,雖然達不到他那樣出神入化的程度,但是扮演個小羞澀,還是輕而易舉。

然而她滿臉的幸福和羞澀,卻讓皇後心下一沉:“流了很多血?有多少?”

羅衣微微偏頭,做出思考的模樣,然後對皇後比劃了一下:“染紅了三張手帕。不過,隻有一張給嬤嬤了,其他的手帕,駙馬說不必給。”

皇後此時臉色都變了,握著羅衣的手不自覺變緊了,聲音也微微拔高:“什麼?!”

“也沒有很多啦,駙馬說不要緊的。”羅衣連忙安撫她,“而且駙馬很溫柔的,我很開心。”

皇後的臉色變了又變。怎麼回事?流了那麼多血,女兒為什麼會開心?

難道她的女兒有著異於常人的癖好?想到這裏,她的神情有些古怪。

“現在還痛不痛?”皇後忍不住低聲問道。

羅衣點點頭:“痛。母後,你把我的手握痛了。”

皇後連忙鬆開她,又問道:“你這傻孩子,母親是問你……身上痛不痛?”

“不痛。”羅衣搖了搖頭,又露出一點歡喜來,“駙馬很好,我很喜歡他。”

她想起他的手掌被她劃破一條大口子,流了很多血,就很高興。

她的高興是那麼坦然、直白、毫不掩飾,皇後一眼就看到了,她自是知道女兒是個不會掩飾的,既然表現出來這麼高興,那就是真的高興。

但她還是有些擔憂,悄悄叫了禦醫給她診脈。

“公主的身體很好。”禦醫下了診斷,“非常健康。”

皇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她看著流了很多血,染紅了三張手帕,居然不覺得痛,而且還喜氣洋洋的女兒,忍不住想,難道昨日她來了葵水?女兒總不至於連葵水都分不清吧?她三年前就來葵水了的。

可能……女兒真的有些異於常人的癖好?不論如何,禦醫的診斷讓皇後放下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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