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躍華有一點明白了,但她沒有打斷副廠長,而是聽他繼續說下去。
“他們幾個都是帶的情/人,我一個人如果帶家屬很丟臉,他們會說我這人沒本事,連情/人都找不到。你以我的家屬的身份跟著我去,不需要你花一分錢,吃住都是公費,還有一筆補貼……”
崔躍華總算徹底明白了,她如果答應做廠長辦公室的秘書,就等於是答應做副廠長的情/人了!
以前她對“情/人”一詞完全沒有概念,但進了絲廠後,晚上姐妹們在宿舍裏談論各種各樣的話題,關於“情人”的話題談得最多,她本來就不笨,聽多了,自然就懂了!
崔躍華想也不想地搖搖頭:“我不行,我不能跟您出差,我每周都要回家,要不我媽會罵我的!”
副廠長見她拒絕,覺得有點下不來台,這種事情一般是不好跟自己廠裏的人說的,他也的確觀察了崔躍華很久,看見她非常節約,知道她離了婚的,一定很缺錢,就先用出差補貼相當於雙倍工資來誘-惑她。
又看見她老實,以為隻要勸勸她,她可能就會同意,畢竟她是離過婚的,對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太在乎,所以才找了她來,但沒想到她還是拒絕了!
副廠長的臉色很難看,過了一會兒,說:“你不就算了,那我就找別人了,不過我今天給你說這些,你如果傳出去的話,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崔躍華忙搖搖頭:“我不會往出說的!”
走出廠長辦公室,崔躍華都快癱倒了,想起從進了絲廠後,那些男人誰都想來揩她的油,誰都想對她圖謀不軌,那天晚上差點被那地痞強/暴,今天,這個一直以來她都很尊敬的副廠長,居然公然要她做他的情人!
她悲哀地想:為什麼誰都要欺負我?我到底招惹了誰?
崔躍華沒有答應做副廠長的情/人,表麵上看來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每天照常上、下班,但她自己卻感覺到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每天下班前進行質檢的時候,隻要是崔躍華上的班,副廠長都會親自來檢驗,而檢驗到崔躍華繅的絲,總是會被扣分,她原來每個月一直是掙工資最高的,從這以後,她再也不是掙得最高的那一個人了!
一個月少幾十塊錢獎金,那是她半個月的生活費!
但就算明知道是副廠長在給她穿小鞋,她又能怎麼樣呢?既不敢吵,也不敢鬧,質檢是人家說了算,人家說你的好就好,人家說你的不合格就不合格!
她害怕自己去和副廠長吵鬧的話,會被開除出廠,那就不是一個月少幾十塊錢的事情了!
人在矮簷下,就不得不低頭!
又到了看孩子的日子,崔躍華到了l鎮,她現在不好意思到林翠萍的店上去了,前幾次去林翠萍就沒有以前熱情,雖然仍然要招呼她坐,但她心裏明白人家其實是不歡迎她的,所以隻能在外麵不遠處偷偷看。
不一會兒,她就看見林小天帶著寶珠過來了。
寶珠已經會走路了,在前麵搖搖晃晃地走,總像要跌倒的樣子,她看得心都縮緊了。
她急急忙忙跑過去,喊了一聲“寶珠!”伸手抱了起來。
一個月見一次,雖然見麵的時間間隔得有點長,但寶珠的記憶力驚人,每次和崔躍華見了麵,她看一會兒,就會笑起來,叫一聲“媽媽”。
孩子的這一聲呼喚,慰藉了崔躍華想念了一個月之久的心!
這天晚上,馬小麗再次跟林小天大吵,說他說話不算話,說了不再見崔躍華,又去見了,還把那一紙保證書拿出來讓他自己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