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轉頭一看,隻見二長老和阿秀的臉色都難看極了,像是隨時要昏倒的樣子。
她從懷裏摸出幾顆薄荷香丸,每人分了一顆,讓他們含在嘴裏,不可咽下。
眾人馬上照辦了。
藥丸一入口,眾人馬上感覺到有一股清冽的冷氣,從鼻腔直通入腦,將那股熏人的臭味登時驅散了不少,連頭腦都變得清醒了。
二長老精神一振,加快了腳步。
五人很快上到了天葬台。
所謂的天葬台,其實就是一個被削平的山頂,方圓不過十餘丈。
二長老和阿秀對這個地方很是尊敬,不敢擅入,隻是遠遠地站在台邊。
這個天葬台年深日久,連地上的土地都變成了黑褐色,踩上去覺得粘膩膩的,像是土裏滲出來的血液一樣,讓人覺得渾身發麻,加上空氣中濃鬱的腐臭味,唐珊瑚差點沒尖叫著逃開。
要不是嘴裏含著若水給她的薄荷香丸,她早就吐了個翻江倒海了。
若水目光一掃,已經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在天葬台的左側,有一個小小的水窪,裏麵飄著一層厚厚的漂浮物,那股濃鬱之極的臭味正是那個小水窪散發出來的。
若水邁步走去,唐珊瑚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當她傾身看到水窪裏的東西時,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奔到一邊,大吐特吐起來,連若水給她的薄荷丸都止不住她的嘔吐。
簡直是太……太惡心了
那些漂浮物,居然全是一些密密麻麻,不停蠕動的細小蟲子
小七的心裏也打了個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很快掉開了目光,不再去瞧。
若水卻蹲低身子,小心翼翼的把這層漂浮物裝到小瓷瓶裏,封緊了瓶口,這才站起身來。
“咱們回去吧。”
她一言出口,在場的幾人全都鬆了口氣。
這樣可怖的地方,是會讓人晚晚做噩夢的
唐珊瑚不知道幾千幾百個後悔,自己就不該因為好奇,而來到這裏
下山的路上,二長老和阿秀好幾次欲言又止,但是空氣中的味道實在是讓他們不敢開口,直到離開天葬台很遠,再也聞不到那種恐怖的氣味,二長老才迫不及待的問道:“找到了嗎?知道是誰下的手嗎?”
若水不答反問:“部落中有誰會經常上天葬台?”
二長老一愣,正在思索,阿秀脫口而出:“送葬師”
“你們的送葬師是誰?”若水追問。
二長老和阿秀全都閉上了嘴,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
他們不傻,自然猜出若水問這個問題的用意。
難道……真的會是他嗎?
但這怎麼可能
因為,他不僅僅是族裏的送葬師,他還是……
“小心”
小七一聲冷喝,突然閃到若水身前,隻聽得“叮叮叮”地一陣輕響,在他的身前落下了幾樣東西。
“哼,雕蟲小技,也想在我麵前傷人?”小七冷哼一聲,目光閃動,似乎發現了目標。
“水兒,你們先回去,我去追他”他淡淡地拋下一句,身形閃動,就像一陣清風,眨眼間從眾人的麵前消失。
“這、這、這……發生了什麼事?”
二長老張口結舌,他拚命揉著昏花的老眼,卻沒有發現小七的身影。
神啊,你又顯靈了
若水一把拉住正準備對著小七消失方向膜拜的二長老,微笑道:“二長老,我夫君他去追那個想暗算我的人去了,我相信,那人一定逃不掉,很快,咱們就知道你們部落中這場災難的根源,是誰帶來的了。”
聽了若水的話,阿秀神情有些激動,她快速地把若水的話告訴了二長老,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采,滿是崇拜地看向若水。
“你是說,剛才有人要殺你?”
二長老很是震驚,事情就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他竟然什麼也沒看到。
難道,真的是他老了麼?
“是。”若水點了點頭,“這個想殺我的人,雖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凶手,但二者之間一定脫不了幹係。”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一些東西上,微微一笑,俯低身子撿了起來,托在掌心。
二長老、阿秀和唐珊瑚都湊了上前看。
那是幾根羽毛,管口處被削得很尖,帶著淡淡的綠光。
若水送到鼻端輕輕一聞,便笑了起來。
這人簡直是不打自招嘛
二長老和阿秀看著這幾根羽毛,臉色都難看了起來,一言不發。
顯然他二人都認出了這些羽毛的主人是誰。
若水瞅了他二人一眼,淡淡地道:“部落裏的送葬師,就是大巫師,對吧?”
阿秀沉默著點了點頭,二長老則發出長長地一聲歎息,久久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若水姐姐,你說那個暗中害人的家夥,就是那個趾高氣昂的大巫師?”唐珊瑚驚叫一聲。
若水點了點頭,把手裏的羽毛遞給唐珊瑚,“你還記得他穿的那件羽毛披風嗎?他曾經用同樣的羽毛想傷害阿哢,這次,他又故計重施,你聞聞,這羽毛上麵,是淬了血蝠的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