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哪怕麵對槍林彈雨的時候，宋老爺子的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此時雙手卻止不住地顫抖，“是我讓他打的，小江，你現在不忙。”
江菀點點頭，“現在是休息時間，宋爺爺，有什麼話您盡管說。”
宋爺爺這個稱呼還有江菀頗為冷靜的態度，讓宋老爺子的心也跟著一緊。
宋國祥的擔憂是有道理的，流落在外這麼多年，萬一江菀怪他們現在才把人找到，差點還讓她當了別人家的孩子，宋老爺子也沒辦法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
不由得平複了一下心情，“孩子，之前送去鑒定的結果出來了，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江菀心裏咯噔一聲，莫非又出了什麼岔子？
“不管鑒定結果怎麼樣，我都會坦然接受的。”
“那我就直說了，你和我兒子國祥確實存在親緣關係，這說明你就是敏君當年生下的那個孩子，至於你的父親，我們也查清楚了，他叫石崇飛，也是個知青，不過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經去世了。”
死了？
在這之前，江菀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被拋下，除去他們都不在人世以外，也可能她的親生父母根本不喜歡她，不在意她。
隻是自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實卻往往更叫人措手不及。
哪怕是像她想的那樣，父母嫌棄她是個女娃娃，她也不願聽見親人罹難的消息。
江菀的眼眶一下濕潤了。
明明素未謀麵，或許是心痛和同情兩個年輕人的不幸，又或許她已經代入了角色。
江菀低頭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聲音微微一沉，“怎麼會……”
“孩子，不要怪你的雙親，我相信敏君肯定是真心喜歡你，才會不惜一切把你生下來，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看顧好自己的女兒，也沒有早點發現你的存在，菀菀，我的孫女，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登時，一滴淚重重地砸在宋老爺子的手背，這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家，終究還是沒忍住心裏的那份苦楚，滿含辛酸地在電話這邊，無聲地落著淚。
即便不在宋老爺子跟前，江菀還是被他的話打動了。
他是想告訴江菀，她是帶著愛出生的，不要因為雙親都不在人世就覺得沮喪和難過，她還有這個爺爺在。
“宋爺爺，我……”
先不管宋家的其他人，這個外公江菀是不排斥的，她沒有道理去為難一個老人家，何況之前還對她那麼信任和照顧。
但是隔著電話，她又怕說不清楚，“您一定要保重身體，不要太難過了，等我放假了就回去看您。”
這麼說就是默認了。
宋老爺子眼睛一亮，“孩子，你願意回來看爺爺？”
“嗯，最近天氣還凍著，您記得多穿衣服。”
隻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問候，宋老爺子心裏還是暖乎乎的，臉上的笑容總算是舒展開來，“成，老頭子聽你的，你也要認真讀書，你記得早點回來，爺爺給你做好吃的！”
那時候房間也差不多裝修好了，就等著江菀回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