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笙還在生氣,故而不做聲,頭發都沒吹,躺靠在床邊抽煙,門外安靜了半晌,喬治笙其實一直都在仔細靜聽,約莫能有半分鍾的樣子,房門再次被人敲響。
喬治笙本想一直不搭理她,但心底深處又好奇她想幹什麼,所以想來想去,他還是下床去開了門。
房門打開,喬治笙冷眼睨著麵前的女人,此時宋喜臉上的眼淚早就幹了,神情自然的問:“黑色的那一隻在哪兒?”
喬治笙薄唇開啟,冷漠的說:“不知道。”
宋喜視線略微一垂,聲音不辨喜怒的說:“我把貓帶走,以後不會打擾你。”
喬治笙眼底很快的閃過一抹什麼,她這話有歧義。
是把貓送走,還是她也要一起走?
“想幹什麼隨你,不用來跟我報備。”
喬治笙冷著臉,聲音中盡是疏離。
宋喜說:“我找不到黑色的那一隻。”
喬治笙說:“關我什麼事兒?”
宋喜強忍著心底的委屈和脾氣,抬眼看著他道:“可樂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你看我不順眼,欺負我,欺負我的貓也就算了,別連累別人行嗎?”
喬治笙麵不改色,開口回道:“我沒讓你把別人的東西帶回來。”說著,他眼睛都不眨的補了一句:“你自己都是寄人籬下,還為貓爭什麼主權?”
他這人向來心狠嘴毒,更何況還是在生氣的情況下,他說的的確是事實,正因為是事實,所以才更紮人心。
喬治笙清楚看到宋喜因為一口氣沒緩上來,臉色陡然煞白的模樣,她倉皇著別開視線,想要掩飾眼中控製不住的惶恐跟兵荒馬亂。
這一刻宋喜的腦子完全是懵掉的,她二十多年所受過的所有教育,經曆的所有過往,都沒有告訴過她,到底該怎樣應對眼下的情況。
喬治笙成功了,他成功的打擊報複了宋喜,但他心底沒有痛快,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樣子,他莫名的想到了元寶再三歎氣時說過的話:“笙哥,對她好點兒,宋元青有錯,她也沒錯。”
“喵~”
正當空氣中充斥著僵硬跟尷尬之時,一聲軟綿的叫聲打破了寂靜,可樂從二樓拐角一處走出來,不知道之前跑哪兒去了。
宋喜沒有再看喬治笙一眼,徑直轉身走到可樂麵前,彎腰抱起,然後垂著視線快步折回三樓,喬治笙早在第一時間關上房門,眼不見心不煩。
宋喜覺著自己要瘋了,跟喬治笙同一屋簷下的這幾個月,她已經將自己壓成卑微的模樣,她以為低聲下氣,可以換來偏居一隅的安寧,但事實上,沒有,他給她的是保護下的另一種折磨,比身體上的傷害更甚。
不能再這樣了,她一分鍾,不,一秒鍾都待不下去了。
是心底最敏感的一根神經被戳到,是向來高傲的自尊被用力捅到了底端,也或許,隻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宋喜回到房間,顫著手指把兩隻貓裝進包裏,然後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拎著行李箱跟貓,連夜下樓離開翠城山。
平常別墅外都有人二十四小時保護宋喜的安全,但今天不同,是喬治笙親自去岄州把她接回來的,所有人都覺得再怎麼樣,今晚也會平安無事,就連元寶都撤了,其他人更是不在,宋喜咬著牙從大門口出來的,她告訴自己,不要哭,她一點兒都不難過,真的。
喬治笙還在生氣,故而不做聲,頭發都沒吹,躺靠在床邊抽煙,門外安靜了半晌,喬治笙其實一直都在仔細靜聽,約莫能有半分鍾的樣子,房門再次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