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她也隻好繞回原位,此時再看她麵前的碗,比起喬治笙的,隻能說是小巫見大巫。
中途耽擱十幾分鍾,宋喜碗裏的疙瘩湯已經涼了些許,她默不作聲,看似舉止優雅,其實每一勺子都吃的很多,她是想趕緊吃完趕緊走,可不想跟喬治笙坐一起。
本是一片祥和之中,喬治笙的聲音忽然傳來,“我記下了。”
宋喜剛吃了最後一口,聞言,忽然抬起頭,但見喬治笙微垂著視線,俊美的麵孔上一貫的喜怒不形於色。
宋喜剛想質疑他是什麼意思,喬治笙就再次開口,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家裏人。”
他就差點名道姓宋元青三個字,然而宋喜又不是傻子,幾乎是條件反射,她囫圇吞棗的咽下嘴裏最後一口吃的,緊張的看著喬治笙道:“我是怕你吃不飽。”
喬治笙頭也不抬的回道:“我知道,所以我記著你的情,還是這麼大的情。”
宋喜品出喬治笙的言外之意,心想這次玩兒大了,他要真對宋元青使絆子,她可怎麼辦?
思及此處,宋喜心跳如鼓,麵上卻無比虔誠的說道:“沒關係,吃不完放這兒我收拾。”
喬治笙拿起勺子,兀自吃了一口,然後說:“我不喜歡浪費。”
放屁!
宋喜想都沒想,直接在心裏狂罵,他不喜歡浪費?光是她看見他因為挑嘴而浪費的東西,沒有十桌子也有五桌子,他怎麼好意思說?臉呢?
麵帶微笑,宋喜不著痕跡的打量喬治笙臉上的細微表情,三孫子似的說:“那我不倒掉,明天我帶去醫院吃。”
喬治笙眼皮一掀,看著宋喜道:“這東西還能等到明天嗎?”
兩人四目相對,一瞬間彼此都看到了對方內心的真實想法,且不說演技問題,單說兩人這段肉麻的對話,明知是假的,但導員不喊卡,就得硬著頭皮往下演。
宋喜隻恨自己授人以柄,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喬治笙,時間靜止數秒,她麵不改色,微笑著回道:“給我分一點兒吧。”
她主動把自己的碗遞過去,臉上在笑,心底在罵。
喬治笙拿起一旁放置的湯勺,果斷的將大海碗中三分之一的疙瘩湯,全部放進宋喜碗裏,不是他憐香惜玉,是宋喜的碗已經滿了,再裝不下半勺。
唇角輕勾,喬治笙難得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還能對宋喜露出笑容,隻不過這是毒蛇吐信時的表情。
口吻中少了三分冷漠,但卻多了四分戲謔,喬治笙聲音低沉悅耳的說道:“現在你幫我分擔多少,等以後你有事兒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我就幫你分擔多少。”
宋喜心底已經罵出花來了,但麵上卻隻能不動聲色。
在這之後長達二十分鍾,廚房中鴉雀無聲,就連吃東西的聲音都聽不見,喬治笙吃飽後就坐在椅子上,一邊抽煙一邊監督,餘光瞥見宋喜,她剛吃了一滿碗,這第二碗也吃了大半。
他覺得有意思,因為無論她怎麼做,他都能輕輕鬆鬆的壓她一頭,她怎麼就想不明白呢,無論風箏飛多高,總要看牽線的人在哪兒,他想讓她往東,她有能力往西嗎?
他不說話,她也隻好繞回原位,此時再看她麵前的碗,比起喬治笙的,隻能說是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