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他慚愧到無地自容的地步嗎?
進來查房的護士看到了他醒過來,眼角還掛著淚滴,問了句,“程先生,你醒了呢?有沒有不舒服嗎?你怎麼哭了呢?”
程方運搖搖頭,“沒……沒什麼不舒服……”
他張開嘴,才發現他說話似乎有些費力。
“我……怎麼了……”他動動手,突然發現左手似乎有千斤重一般,根本就抬不起來。
“程先生,你別著急,你隻是輕微的腦出血,已經止血了,隻是說話,還有左右左腳的行動會受到一些限製,但是隻要積極配合治療,輔佐以鍛煉,會恢複的很好的,有的患者,基本可以回到當初的狀態!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護士趕緊安撫程方運的情緒,“好了,外邊有一大堆家屬等著看你,我去告訴他們,你醒了!”
護士出了病房,“程先生醒了,隻是剛醒,你們可以看他,但是不要太過打擾他,因為他還需要好好休息。”
“好,謝謝護士,我們知道了,想問一下,他的情況怎麼樣?”冷遠山問了一下護士程方運的情況。
護士把剛才對程方運說的話,又給他重複了一遍。
聽到他確實沒什麼大礙了,冷遠山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總算醒過來了。
遠航接到了電話。
電話就是他吩咐的去冷氏旗下的醫院去查的有關爸病例的情況。
幾經咋呼,那個幫著爸一起做假的醫生最終還是說出了實情。
這病例,包括一切治療過程都是做的假,程方運是過去檢查到胃潰瘍了,他花了不少的錢,捏造了胃癌晚期這樣的病。
難怪遠航之前查的時候,病例,就診記錄一應俱全,他壓根兒就沒往這個層麵上想。
他是想也沒想到啊,他的爸爸為了攆走無雙,居然這麼處心積慮。
遠航得到證實之後,整個人都是癱軟的。
冷遠山已經進了病房看程方運去了。
雲天擔心遠航,看到他接電話的表情,知道一定是他們的猜測已經得到了更進一步的證實。
他拍拍遠航的肩膀,“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去計較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程叔身體沒事兒,就是最大的幸運,一切向前看!”
遠航頹然地掛上電話,眼神有些渙散。
“雲天,我也知道,他沒病,對於我來說,是萬幸,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他拿著自己的身體做籌碼,活生生讓無雙簽了離婚協議,然後走人的事實,我現在還是不進去了,我怕我會忍不住,醫生已經說了,他沒有大礙,我緩緩再去看他!”遠航想要出去抽支煙。
“讓他們多說說話吧,我陪著你。”雲天不放心遠航。
遠航乘著電梯,一直下了樓。
“雲天,有煙嗎?”
“自從接受治療後,我就不再抽煙了,不過我的車上倒是有上次剩下的半包煙。”
“嗯,去你車上吧,我想抽支煙!”遠航的聲音黯然啞澀,讓人聽了心裏很不好受。
“好!”
雲天和遠航往停車場的車上走去。
遠航坐在副駕駛座上,雲天在儀表台裏找出半盒煙。
遠航拿著車上的點煙器點著。
煙霧在他身邊繚繞,他眼神穿過稀薄的煙霧,迷茫地望向遠方。
半晌,他們不說一句話。
雲天能感受到他心裏的痛苦,因為曾幾何時,他也有過同樣的痛苦和困惑。
隻是那個時候,多半是遠航默默陪著他。
現在換自己陪著他了。
遠航抽煙的時候少,大多時候是任由煙蒂在時間肆意消耗。
“遠航,我知道你心裏難過,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現在不挺好嗎,程叔沒事兒了,盧茵那個禍害也得到了報應,過不了多長時間,你和無雙就能團聚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別再折騰了!”
“說的容易,盧茵那一家子,你也見了,哪兒是輕易就能放棄的,那個盧茵本來就是一個極端的人,你以為她甘心什麼都沒有嗎?”盧茵做了遠航將近三年的助理,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明白。
雲天唇角微微彎了彎,“區區一個盧茵,你還怕她嗎?”
遠航轉過臉,眼神迷茫地望向雲天,“我不怕她,我怕的是她走極端,傷害到無雙!以前,我就受到過她的警告,寧可玉碎不為瓦全!她絕對可以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兒,所以說個實話,無雙走的時候,我傷心,是因為她簽了那紙離協議,要是沒有那紙離婚協議,我也想她離這兒,離盧茵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