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信手翻著自己的新聞依舊占據了頭條的報紙。
報紙上依依的所在的背景正是爸爸所在的醫院。
這一年多以來,這個女人似乎經常去看爸。
冷雲天暗中向特護打聽過,白依依去了,通常都是給老爺按摩,和老爺聊天,而且老爺似乎一點兒也不排斥她,相反地每次依依去了,他都表現的很開心。
不管白依依是不是出於內疚而去贖罪,因為她去了爸就會心情好,所以對於白依依見父親這件事冷雲天通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做多大的阻攔,畢竟爸就是因為她的父親躺在那兒的,她該是替她的父親贖罪的。
雲天點燃一支煙,猛吸了一口,瑰色性感的唇吐了口煙霧,他收攏了思緒,眼睛依舊不離那張報紙上刊登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似乎很是落魄,遮擋自己的大簷帽已經被扯在了一邊,太陽鏡似乎也歪在了一邊。
現實比想象中的要殘酷的多,這些人麵對被自己剛剛遺棄的女人,絲毫沒有半點同情心,有的隻是落井下石的圍觀,這幾張照片她就像是被圍觀的小獸,雖然是在報紙中,雲天還是看到了她雙眼的無助。
就是這雙眼讓他想起來心就陣陣抽搐。
原本雲天就是想要看這個女人彷徨無助的樣子,就是想要看她離開自己的落魄樣子。
原以為他看到這樣的結果會幸災樂禍,會有報複的快感。
可是雲天發現又錯了。
就僅僅幾張照片,就僅僅看到這個女人的無助,痛就開始從心裏像周身漫無邊際的蔓延。
冷雲天自嘲地笑笑,當他自己做著背信棄義的戲碼,要刺激這個可憐的女人的時候,她卻一個人頂著巨大的風浪跑去看前夫的爸爸,這個女人善良傻缺的讓人心疼。
A市知名雜誌社的記者,還有影響力的媒體基本都被請去了他和幕彥夕的訂婚現場,是哪家雜誌社居然守在了醫院。
冷雲天翻看了一下雜誌的封麵,是一家知名度不高的小雜誌社,SHES雜誌社。
冷雲天看了看撰稿人和攝影師的名字,唇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他撥通了那家雜誌社主編的電話,直接吩咐道,“今天出白依依采訪報道的那兩個人,我不想再讓他們出現在SHES,否則後果自負!”
原本想要拿著獨家報道彌補搜不到頭條的遺憾,結果沒想到這個新聞直接讓他們丟掉了飯碗。tqR1
趙長征和小於真是納悶至極,直接去找主編。
“主編,我們有什麼錯,這則新聞是你們過目了的,是你們滿意了的,為什麼要讓我們走?”趙長征很是不服氣地問道。
主編無奈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兒,“沒辦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物,你們不走,到時候恐怕殃及的是整個雜誌社啊!”
“得罪了人,誰啊?那個冷雲天嗎,就因為上午那個獨家報道?”趙長征不明所以。
“A市因為一個報道就敢公然讓你們走人的,除了冷少還能有誰啊!”主編也很痛心,因為一則報道,自己一下子損失了兩員愛將,這趙長征是他們雜誌社的金字招牌,這小於雖然剛來不久,但是很有魄力,不怕吃苦,采訪稿總是別具一格。
“真是不明白,我的報道怎麼了,現在A市幾乎一多半的報道不都是在說他拋棄前妻,高調訂婚的事兒嗎,我隻不過是出發點不同,從他前妻身上入手而已!他既然在眾媒體麵前那麼高調秀他和幕家的聯姻,就不會把這些事兒放在眼裏的!”
主編無奈地攤攤手,“誰知道呢,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這總裁的心才是海底針,真心對不住了,這是你們的薪水,你們另謀高就吧!”主編把兩摞信封放到了他們麵前。
至始至終低著頭的小於都沒有吭聲。
趙長征看看一旁的小師妹小於,心裏一片內疚,自己已經混跡多年,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可是這個小於才剛剛適應這兒的環境,她要是在去找一個工作,真心不容易。
“主編,這些我一個人承擔好嗎,我一個人走,小於留下,她剛畢業,找工作不容易。”
“這由不得我……”主編著實無奈。
趙長征也許做夢也不會想到,讓他們丟掉飯碗的不是因為這個報道,而是因為照片中的女人。
照片中的依依讓冷雲天想到了當時她被記者圍住,被別人指手畫腳時候的無奈。
正是那無奈,那落魄,讓雲天對這兩個記者心生憎惡,他的女人即便是被自己拋棄了,也絕對輪不到他們去落井下石,他到現在才發現他根本就見不得那個女人不好。
她受傷了,他心口會疼。
她哭了,他心口同樣會疼。
現在僅僅透過照片,看到了她眼神中的無助,他的心依舊又疼了。
該死,這怎麼可能?
冷雲天吃痛地揉揉太陽穴,把那張報紙揉皺,重重地扔進了紙簍裏,好像以此能扔掉他雜亂的思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