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在書房裏拿了文件,又蹬蹬蹬下樓,準備走。
“雲天,你不用那麼趕吧,這馬上就中午了,你吃了午飯再去公司也不遲。”冷遠山也覺察出雲天似乎哪兒不對勁兒了,忙問道。
“爸,是挺趕的,沒有多少時間了,中午不回家吃飯了,你們不必等我。”雲天邊說,邊出了門。
依依望向雲天早就消失的門口,心裏悵然所失。
昊天不自覺地望向依依,她眼裏的失意自是被昊天看在眼裏。
他們怎麼了?昨天是新婚啊!
“從來都是這麼忙,這剛結婚,事兒這麼多……”冷遠山不由地感慨。
冷昊天現在混沌的頭腦清晰了幾分,剛才雲天的話已經很明了地擺明了立場,爸是沒得救了,昊天心裏難受的厲害。
“大伯,很抱歉,今天本就不該來打擾的,爸所犯的錯,天理難容,想想之前我還求著大伯給他一次機會,看來當初我的想法太幼稚了。”昊天眼裏蒙著一層水霧,今天自己聽到爸的電話直接就往老宅來,真是太過莽撞了。
“昊天,大伯很抱歉,說過不予追究你爸,大伯最終食言了。”冷遠山自是看到昊天眼裏盈盈的淚光,心裏很是內疚,“如果當年不是爺爺的錯,你爸也不會從小就生活在心裏的陰暗裏,大伯盡力了,盡力去給他能給予的愛,可是這麼些年還是沒能焐熱你爸的心,沒能感化到你爸,我提爺爺說聲對不起你爸,他臨走的遺願大伯沒能完成。”冷遠山說著眼角也淌出了眼淚。
冷昊天聽著一頭霧水,大伯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伯……你說什麼?我怎麼一點兒也聽不懂。”
“昊天,你爸是當年你爺爺被放逐在鄉下的時候生的,五歲那年他生母去世了,爺爺把他帶到城裏,他那年被你爺爺帶回來的時候才隻有五歲,當時的樣子很是可憐,從小你爸的性格就偏執,自負,奶奶就是再大度,麵對你爸的身份不能不介意啊,她對你爸的態度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暗地裏爺爺囑咐大伯,要對他好,就當是彌補他當年的錯,大伯做到了,從小你爸需要的,大伯盡可能地去給予,爺爺也是,臨終的時候還反複交代大伯要照顧你爸,可是我們不知道這一味的溺愛最終是害了你爸,對不起,昊天,對不起……”
昊天翕張著嘴巴,爸是爺爺的私生子?這事兒爸從來沒有透露過,大伯也沒有說過,現在昊天算是明白了,爸的心裏不平衡,爸的恨來自哪兒,而大伯一家對爸的極力容忍又是為哪般。
大伯一家沒有錯,沒有,錯的是爸,他不該用有色的眼光,用畸形的態度去看這個世界,爺爺和大伯的愛沒能拯救爸,而是成了把爸推向懸崖的助推器。
“大伯,你沒錯,堂哥也沒錯,錯的是我爸,我替他向你們道歉!”昊天站起身來,對著大伯深深鞠了一躬,“今天,我不該貿然來找大伯。”
冷遠山看著大伯,心裏吃痛的厲害,“昊天,好孩子,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大伯真的很難受。”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依依和若晴也是瞠目結舌,原來冷清河和冷遠山隻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一切都是天意,爸是咎由自取,大伯我有個不情之請,爸的罪名深重,想必要見爸一眼,估計會很難,希望大伯可以和堂哥求求情,讓我可以見爸最後一眼。”昊天聲音澀澀的。
冷遠山點點頭,“好,大伯今晚就和你堂哥說,我也去要去看看你爸,我們一起。”
“謝謝大伯。”昊天再次鞠躬,神色黯然,“那我在家等大伯電話,打擾了。”昊天的話裏滿滿都是客氣和生疏,雖然當年是爺爺的錯,可是這件事和大伯他們無關,爸就是太偏執了。
“若晴,回家。”昊天對一旁的若晴說了句。
兩人正要走,張姨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老爺,不得了了,出事兒了,出大事了……”
“張媽,你不要著急,怎麼了,慢慢說。”
“孫少爺被……被那個幕彥夕給搶走了,趁著我和姨小姐不注意,她搶走了小少爺,她向著遠處跑了,姨小姐去追了,讓我報警……”
什麼?依依的頭嗡地一下子什麼也不知道了,要不是一旁的歐陽若晴扶著,恐怕依依早就栽倒在地了。
冷遠山也嚇得不輕,“快,快通知雲天,快!昊天,帶大伯出去,帶大伯出去找樂樂……”
張媽手忙腳亂地去打電話。
冷昊天趕緊推了大伯的輪椅,“張媽,他們往哪個方向跑了?”
張媽結結巴巴地說,“往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