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見禦背靠著椅子,轉動著手中的酒杯,並沒有看向方若嵐,就在方若嵐猜測著他是不是醉了的時候,冰冷卻華麗的聲音,倏然地響了起來,“為什麼要唱她的歌?”
“啊,因為我一直很喜歡燦燦姐所寫的歌。”方若嵐道,“我知道我唱得沒燦燦姐好,可是我會努力的,現在燦燦姐唱不了歌了,我會連她的份兒,一起努力的。”
“唱不了?”他像是玩味兒似的咀嚼著這三個字,睫毛輕揚,眸光朝著方若嵐看了過來。
一刹那間,方若嵐有種被凍斃的感覺,仿佛整個人,都被他看透了似的。
“抱歉,我……我說錯話了,司總你應該很喜歡聽燦燦姐唱歌吧。”方若嵐原本隻是想假裝啜囁,可是在司見禦的目光下,她竟真的說得有些結結巴巴,“我雖然……雖然幫不了什麼忙,但是如果司總你想聽燦燦姐的歌的話,我可以唱給你聽的。”
司見禦的唇角勾勒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眸中,一閃而過一絲殺意。
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和燦燦,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方若嵐被司見禦眼中的殺意嚇住了,可是當她想要再仔細看的時候,對方卻又再度地閉上了眼。
剛才一定是她看錯了吧,他……他應該不是真的要殺她!方若嵐在心中如此安慰著自己。
司見禦把手中酒杯中的酒一仰而盡,香醇的酒液,入口卻是如此的苦澀。他已經有幾天沒有見燦燦了呢?明明想得快發了瘋,可是卻又不敢去見,怕麵對著無法開口說話的她。
她的無聲,就像是對他最嚴厲的懲罰,在控訴著他的錯失。
而剛才,當他聽到了麵前這個女人在台上唱著燦燦的歌曲時,一瞬間,杯子幾乎從手中滑出。
明知道這並不是燦燦在唱,明知道,這個聲音,最多隻是徒具其型而已,可是卻依然讓他有一種懷念的感覺,幻想著是燦燦在唱,幻想著她的聲音,沒有失去。
眼看著司見禦一杯一杯喝著酒,方若嵐趕緊道,“司總,你這樣喝酒太傷身了,就算喝醉了,可以睡得著,但是並不能真正治療失眠啊。”
“你知道我失眠?”他倏然地盯著她,那淩厲的目光,讓她的肩膀瑟縮了一下。
她的手心中頓時全是汗,小心翼翼地說著,“我隻是無意中……聽梁小姐和燦燦姐說起過。”一邊說著,她一邊仔細地觀察著他的反應,深怕自己剛才真的說錯了話。
兆梅嗎……她又到底對燦燦都說了些什麼呢?!
司見禦的眸色更冷了,“那你現在這樣接近我,又是為了什麼呢?”
方若嵐隻覺得脊背上冒起著陣陣寒意,然而還沒等到她反應過來,司見禦已經扔下了幾張鈔票在桌上,站起身朝著pub的門口走去。
這一次,方若嵐顧不得身體中所湧起的那種本能的害怕,忙不迭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接近,她絕對不能再這樣無功而返!
當她追到了pub外,看著司見禦的背影,突然孤注一擲的喊道,“禦,別走!”
她在冒險,冒險地用著關燦燦的方式喊著他!
刹那間,他的腳步停了下來,時間就像是靜止似的,方若嵐屏息著,等待著自己這一次賭注的結果。
是對?是錯?!
“是誰準你喊我的名字的?”他的聲音冷冷地傳了過來。
“對不起,我一時情急,就不小心喊了。禦,你不會怪我吧。”方若嵐小心翼翼地再一次地說出了司見禦的名字。
禦……
這聲音,就像是燦燦喊著他似的喊著。
燦燦,燦燦……這個名字,光是想想,心就會一陣一陣地抽痛著。
司見禦轉過身,神色複雜地看著方若嵐,抬起腳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把她大半的臉都遮住,隻露出了下顎和雙唇。
“再喊一次我的名字。”
“禦……禦……”
她的聲音,不斷地響起在了他的耳邊,明明不是,明明沒有著那種神韻,明明隻是一味地模仿,可是這會兒,他卻在自欺欺人地聽著。
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他的唇角無聲地喃喃著,“燦燦……”
表情,似哭似笑,
這一刻,方若嵐知道,自己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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