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燦燦不解的看著司見禦,就算她一個人看心理醫生,也沒什麼啊。
司見禦又繼續道,“今天你和那個醫生,都談了些什麼?”
關燦燦在紙上寫著:隻是把我的病症和醫生說了下,還有聊一些關於催眠治愈的可能性,王醫生和我說了兩個國外成功的案例。
他的眸色隱隱變沉,“你想要去做催眠嗎?”
她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她想要讓自己的聲音恢複,不想要再看到他失眠,不停吃藥的樣子了。
“可是我們不是說好的,先不要進行催眠治療的麼?”他道,突然把手中那張王醫生的名片扔出了車窗。
關燦燦怎麼也沒想到,司見禦會把名片給扔了,當即瞪大了眼睛。
“你的主治醫生那邊會有更好的方案,沒必要為了一時的急於求成,而采用催眠治療的方法。”司見禦道。
是急於求成嗎?她隻是想要快點恢複聲音罷了!
她低頭,在紙上寫著:就算你扔了名片,可是如果我想找王醫生的話,還是可以找到。
司見禦眉頭微微一蹙,視線就像是膠牢在了這一行字上。片刻之後,他的視線移到了她的臉上,聲音有些沉,“燦燦,答應我,別去做什麼催眠治療。”
她的視線回瞪著他,卻並沒有如他所願的點頭。
兩個人彼此對望著,而車廂內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寂靜壓抑,就連前排的司機,都不禁打了好幾個寒顫。
片刻之後,還是司見禦的唇角勾了勾,似有些無可奈何地道,“看來,你還真的是很倔強呢。”普通人和他這樣對視的時候,通常都會目光閃躲,可是她卻是這樣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
以至於妥協、退讓的那個人,永遠都是他。可是……“那要怎麼樣,你才可以不去想著催眠的事兒?”他問道。
她一愣,而他也不急著要她的答案,隻是輕彈了一下手指,“回去你可以慢慢地想。”
關燦燦隻覺得很奇怪,司見禦好像一直以來都很反對她用催眠來進行治療。以前她無心治療自己的聲音,因此也從來沒去在意。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晚上,睡到了半夜,關燦燦驀地醒了過來。房間裏是暗的,隻有窗外透進來的些許月光,她的身邊空蕩蕩的,並沒有人。關燦燦抬起手摸去,原本司見禦躺著的位置,是冰涼的一片,這表示,他已經離開很長時間了。
他又是去客廳獨自看書了嗎?
關燦燦暗自想著,摸索著下了床,走出了臥室。
客廳的燈亮著,就像是在證實著她的猜測。然而,當她走到客廳的時候,卻發現此刻的他,並沒有坐在沙發上看書,而是坐在鋼琴前,手指貼著琴鍵,卻並沒有彈奏,就像是在想著什麼,想得出神似的。
柔和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身上,形成著淺淺的陰影,卻也讓他下眼簾處的青黑更加的明顯。
驀地,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的臉朝著她的方向轉了過來,在看到她後,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跟前,“怎麼醒來了?現在天還沒亮,再去睡會兒吧。”
她搖搖頭,這會兒的她已經沒什麼睡意了,而且她睡著了,那麼他呢?
她在他的手心上比劃著:你是想要彈琴嗎?
“怕吵到你。”他道。
她繼續寫著:那現在不用怕了,我已經醒了。
“想聽我彈琴嗎?”他問。
她點點頭。
他輕輕地笑了,手指開始在琴鍵上遊移著,當琴音從他的指尖流瀉而出的時候,她一下子就聽出了他此刻所彈奏的是理查德的《夢中的婚禮》
他的彈奏,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精準、無差錯,就像是教科書中的演奏一般,再高深的技法,對他來說,卻都是輕而易舉的。
而現在這首曲子,並不是什麼難彈的曲子,而且也有很多人都會彈奏,各種不同的演繹,關燦燦都曾聽過,可是這會兒,她聽著他所彈奏的,卻有些怔忡。
他的演奏,和他以前的演奏,有著某種區別,雖然琴音、節奏依然準確無比,但是卻好像多舔了一絲情緒在其中,而這絲情緒名曰——害怕!
他——在害怕著什麼呢?!
害怕到會讓他在琴音中體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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