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時候,他卻沒有認出她,隻是憑著那相似的聲音……他的身體,幾乎全靠著關燦燦此刻躺著的那輛推車撐著,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陸禮放扶住司見禦,心中也為好友難過。也許以前,阿禦不曾期盼過什麼孩子,因為阿禦從來也沒想過會深愛上哪個女人。
可是現在……
關燦燦被推進了加護病房中。司見禦一直守在病床邊上,關燦燦昏迷幾天,他就守幾天。就連張怡都勸他去休息一下,別累垮了身體,可是他卻道,“我要陪著燦燦,我想她醒來的時候,可以看到我。”
張怡勸不動,再加上自己也憂心著女兒的傷勢。而張長辛和陳芳慧在知道了外孫女重傷入院的事兒後,憂心忡忡,一連幾天下來,精神越發的差了,張怡隻得先陪著二老回去休息下。
女兒已經出事了,她不能讓父母再跟著出事。
陸禮放走到了司見禦的身邊,“阿禦,你多少去睡會兒吧,你已經多少天沒有睡了!”甚至吃的東西也很少,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估計早就垮了。
“我睡不著的。”司見禦道,聲音沙啞。
“就算睡不著,去閉會兒眼睛也好啊。”陸禮放勸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如果燦燦真的醒了,也不會開心吧。”
此刻的司見禦,頭發已經幾天沒洗了,臉上神色憔悴,下巴出盡是胡子渣渣,看起來頹廢至極。
司見禦輕輕地撫著關燦燦靜靜垂放在身側的手,突然臉上湧現著一抹痛苦之色,“禮放,當燦燦出車禍的那一刻,我就在不遠處,明明是那麼近的距離,可是卻直到她出了車禍,我才發現她。”
“我知道。”陸禮放道,他亦聽司機說了,是阿禦親自把關燦燦抱出已經撞得變形的車子外,“阿禦,是你救了燦燦,如果不是你剛巧在現場,也許燦燦的救治會被耽誤更長時間。”
可是他的這話,卻讓司見禦的臉上充滿著一種嘲諷和自責,“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我當時最先抱出車子的人,並不是燦燦。真是可笑,那時候,我竟然會把燦燦的聲音給認錯了!明明我從來不覺得那個女人的聲音和燦燦又多想象,但是那時候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我現在都記不起來了,似乎眼前一片都是血色……’
陸禮放不曾想到中間還有這一環節,“那時候,你隻是情緒太過激動了,所以才會認錯人……”
“血……很多很多的血……”司見禦繼續喃喃著,“當我真的把燦燦從車子裏抱出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幾乎已經被血浸透了,我的手上,也全都是血,是不是我們的孩子,也在這些血中呢?”
司見禦的雙手顫抖得厲害,眼神變得空茫茫的。陸禮放心中一凜,阿禦的這種神情,他小時候曾見過,那是他陷入父母車禍的噩夢時,才會有的表現。
而現在……燦燦的車禍,又讓他陷入那種恐懼的情緒中了嗎?又或者是比當年更甚。
陸禮放一把抱住了司見禦,“阿禦,別多想了,燦燦的手術很成功,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了,隻要等燦燦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她會醒,無論如何,我都會讓燦燦醒過來的!”司見禦道,隻是緊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身體僵直著,“禮放,你說燦燦會知道,我認錯了她的聲音嗎?”
陸禮放不知道,因為他並沒有在現場,也不清楚當時的關燦燦,是徹底的昏迷了,還是有一絲清醒。
“如果她知道的話,還會要我嗎?”司見禦的聲音低喃著,像是在問著陸禮放,又像是在問著他自己。
陸禮放一驚,抬頭看去,卻見好友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是要哭出來似的,擔心,害怕,卻又還有著某種奢望。
這樣的男人,誰又能想象著是讓外界所懼怕的gk集團的總裁呢!
而這,全都隻因為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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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字傷人,陸禮放算是見識到了,本以為雖然兆梅那邊情路坎坷,但是至少在阿禦這邊,還算美好,甚至阿禦已經在籌辦著和關燦燦的婚禮了。
但是現在……
陸禮放總覺得心中的不安在逐漸地擴大著,就像在預示著,等關燦燦醒來的時候,或許一切才是開始,而遠非結束。
梁兆梅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了陸禮放的麵前,開門見山地就問道,“關燦燦是不是出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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