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看到了什麼?”
步炎猛地閉上了雙眼。
裴洵翻身坐起,緩緩伸出手,掌覆於少年握成拳泛著青筋的手之上。
縱有萬千疼惜之情,也不可揭人傷疤。傷口已經愈合,可疤痕還在,將他們血淋淋的過去再次撕開,裴洵做不到。
男人靜靜地看著他,嘴角染出一抹輕淺而溫柔的笑意,“我看到了一行字。”
少年抿著唇,一個字沒說。
他低著頭,眼中情緒翻湧如潮汐,那近在咫尺的男人,用低沉而清冽的嗓音緩緩地道:“請你好好愛他們,用盡畢生的力氣和時間。”
充斥著溫柔的話語,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堅定,如此無比清晰地說道。
步炎猛地抬起頭,忽然撲進裴洵懷裏大聲哭起來,“嗚哇哇哇!”
正常情況下,哭的人應該是申白才對。裴洵很難想象步炎竟然也會哭,像這樣敞開心扉,肆無忌憚地放聲大哭。
說到底,他還是個十九歲的孩子。
十年前,在火災之後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而如今,也沒有必要知道了。
用如同捧著一件稀世珍寶般輕柔的動作回抱住少年,用如羽毛般輕柔溫暖的聲音道:“我來遲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步炎哭到睡著。
裴洵把他抱回房間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給唐煊打了個電話,“去查一下十年前在XX城區發生的火災,查清楚死的人背後的人,如果那幕後之人還活著,搜集一些關於他的犯罪證據送到警局。”
“嗯?裴總您怎麼突然……?”
“今天心情不錯,想為民除害,為社會做點貢獻。”裴洵麵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就掛了。
通訊網的另一頭,唐煊拿著手機,歪著頭一臉懵逼,“戀愛中的人,真搞不懂。”
*
第二天。
裴洵早早的起來,準備下去做早餐,結果餐桌前申白已經在吃了。
裴洵掃了一眼,廚房剛剛被用過,看來這些都是申白親自做的,他心情愉悅地坐了下來。
‘早安’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少年突然紅著臉起身,站到他麵前。
裴洵抬頭看他,“怎麼……了……”
“早安。”申白飛快地彎身在裴洵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又紅著臉跑開,嘴裏說道:“我吃完了,先去錄製現場了,你慢慢吃。”
少年說完,如旋風一般消失在大門後。
門關上之後,申白背貼著大門,隻覺得心如戰鼓擂,緊張的不行。
他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做了啊……
少年抬手撫上胸口,嘴角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你們不需要融合人格,在我看來,你和步炎雖然是同一個人,卻又是不同的個體。”
“餘生,讓我照顧你和步炎,我將是你們強大的靠山,你們,由我裴洵庇護。”
“請你好好愛他們,用盡畢生的力氣和時間。”
腦海中的話仿佛就在耳畔,申白回頭看了一眼,眉眼忍不住彎起。
“裴洵,謝謝你。”
我會,試著去愛你。
一輛保姆車由遠及近開了過來,停下之後車門打開,寧文書探頭而出,“小白!我來接你了!今天怎麼不和裴總一起?”
寧文書眼尖,她似乎看到申白耳垂出可疑的紅暈,旋即了然一笑。
情侶間的小情趣啊。
申白坐進車裏後,猶疑了一會,才紅著臉問,“寧姐,送那個……喜歡的人禮物,送什麼好啊?”
寧文書靜默一般盯著他看了很久,隨即露出一抹賊兮賊兮的笑,“問我,你算是問對人了!來,附耳過來,我跟你說。”
申白乖乖地把頭伸過去,寧文書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少年臉頓時紅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