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洵回到家的時候，大概是淩晨一點多，公寓沒開燈，唯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為他指了明路。
腳步特意放輕，上樓進到臥室裏，季修遠已經窩在床上睡著了，清冷如水的月光從落地窗外灑在少年臉上，鍍著一層水藍色的光芒，柔軟而安詳。
裴洵跪在床邊，湊近看著季修遠，他的睫毛很長而且很密，平時顫動的時候跟黑蝴蝶撲閃著翅膀似的，白皙的肌膚，柔軟的讓人想捏一下，他緩緩眨了眨眼，傾身向前，在他唇角輕輕落下一吻。
“晚安。”
他剛想抽身離開，忽然被睡得毫無意識的季修遠一把抱住脖子，不知夢到了什麼，臉上掛著笑，低聲喃喃著，“真好，爸爸答應我和你在一起了……”
“小洵，我想告訴你，同性戀並不是性取向的問題，而是我喜歡你，我喜歡的人……他剛好是男孩子而已。”
裴洵輕笑著望向床上閉眼假睡的某人，“明明醒了，還不睜開眼？”
“嘻，被你發現了。”季修遠緩緩睜開眼，貓係雙眼笑了笑，愈加可愛地讓人想把他抱走，“其實我剛剛已經睡了一會，突然聽到腳步聲，所以……”
“我明明已經很小聲了。”裴洵無奈道。
“可能是因為我太在意你了。”也許是因為沒有開燈，這樣的光正好，季修遠比平時要直白道，“這次的任務，有受傷嗎？”
裴洵回道，“沒有，就一群弱雞。”稍頓，又補了一句，“你剛剛說季叔叔答應我們在一起，是怎麼回事？”
“喔對。”季修遠一個翻身坐起來，伸出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短信，遞給裴洵，“你看。”
雙眼裏惺忪之意褪去，染上幾分喜悅與興奮，“我剛剛看到的時候特別高興，那時候爬樓梯還不小心摔了一下。”
“笨蛋。”
裴洵無奈，抬手揉了揉季修遠的頭發，“下次小心點。”
“好。”
男生難得主動，傾身向前吻了吻裴洵，“因為我高興嘛，不會有下次了。”
裴洵怔住，隱約明白了什麼。修遠一直不願意和他有更親密的接觸，原來是因為季爸爸的問題，季爸爸一日沒承認他們，修遠就不可能完全地接受自己，這是他的心結，也是他們之間的症結所在。
而他今晚，恰巧因為這個任務，威脅季爸爸讓他承認自己和季修遠的關係，同時，打開了季修遠心裏的結。
“還要睡嗎？”
“現在反倒是有點睡不著了……”季修遠托腮，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話對裴洵來說有什麼致命的吸引，更像是一種無聲的邀請，讓他有機會說出下一句台詞。
裴洵起身，目光幽幽地注視著季修遠，“那我們來做點，一直做不成的事吧？”嘴角的笑有幾分邪肆，月光漸淡，卻難掩他眸中的柔情如水。
“什、麼？”
等季修遠反應過來的時候，裴洵已經欺身壓了上來。
睡衣被掀起，睡褲被拉下，涼涼與炙熱的感覺並生。季修遠臉色微紅，“小洵，我，我不會……”
“嗯？”裴洵嘴角微微上揚，“修遠，接吻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現在可嫻熟了。這種東西，多來幾次就熟練了，不會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