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什麼，季修遠突然又補了一句，“我媽說像我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很容易春心萌動，但她不希望我早戀。”
裴洵撇嘴，“我媽的想法倒是和你媽不一樣，她希望我拐個，不，談個戀愛，然後最好是和對方在一起很久，直到結婚的那種。”
這和爸媽給他灌輸的想法不同，季修遠抬起頭，眼裏染上幾分疑惑，“可是現在就談結婚這種事……不是限製了未來的選擇嗎？”
裴洵低頭喝了口湯，隨後用極淡卻堅定的語氣說道：“如果我認定了一個人，不管時間早晚，我都用盡全力抓住他。”
季修遠怔了一下，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眨了眨眼，飛快地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快點吃，吃完還要輔導你功課。”
“好。”
裴洵望著季修遠低頭的模樣，眯著眼悠悠然一笑。
你媽說的沒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很容易春心萌動。
修遠，別忘了，你也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
*
客廳。
兩人席地坐在柔軟的毯子上，把東西都收拾到茶幾的一角，空出一大塊位置。然後一一把課本和練習卷都放到茶幾上，準備進入輔導模式。
“裴洵！”
季修遠一把揪起某人的領子，沒好氣道，“這還沒開始輔導你就睡覺，能不能有點幹勁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了一種一看書就犯困的病。”裴洵撅著嘴，委屈巴巴道，“剛吃完飯，應該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夜晚的空氣，而不是在這裏學習，浪費時間！”
“要不是答應了阿姨，我才懶得管你。”季修遠拿筆戳了戳裴洵的胳肢窩，果然成功地將人驚坐起來。
裴洵佯裝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頭柔軟貼伏的頭發一下子變得亂糟糟，呆毛亂翹，然而精致的五官並沒有因為這個發型減弱半分帥氣，反倒是多了幾分慵懶不羈，“好了好了，我學還不行嗎，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不然我不學。”
“學習是你的，成績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答應你的要求？”季修遠瞥了他一眼，“小洵，做人要點臉。”
“你不答應我我就親你。”現在的裴洵儼然就是一個無賴，“隔應死你。”
“啊裴洵！”想起下午那個吻，季修遠驚得站了起來，“我就說，你最近怎麼gay裏gay氣的，原來就是為了隔應我！”
“小的時候，你又不是沒親過我。”
“那是小時候……那麼小怎麼知道親是什麼意思。”季修遠默默地往旁邊挪去，“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以後可別對我動手動腳。”
裴洵繼續不要臉地回了一句，“我動嘴。”
季修遠隨手拿起沙發上的抱枕，砸向裴洵，“能不能正常點，至於嗎，為了不學習這麼耍我。”
裴洵躲過季修遠扔的力道不怎麼大的抱枕，然後撈過抱在懷裏，露出一抹無害的笑，“好了好了，坐下來吧，我學還不行嗎？”
季修遠一臉狐疑地盯著他，感覺到裴洵好像恢複到平時的模樣，方才坐回原來的位置上，棱骨分明的手指輕點在數學書的某一頁，而後伴著主人清冽好聽的嗓音傳入裴洵耳中：“你把這個公式記一下，等會做題會用到。”
裴洵點點頭，神情認真地看著那個公式，雖然他一眼就能記住，但總要裝裝樣子。
季修遠餘光瞥到裴洵的樣子，緩緩舒了口氣，這家夥終於肯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