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書？
顧清澤正收起的手微不可見的輕晃了一下，淡然若水的眸子劃過一絲晦澀的情緒，“拿來，本王受了父皇之托，也不能冷落了人家。”
“是，王爺。”蘅立將信放到餐桌之上，隨後識趣地開口道，“屬下在外頭候著，王爺有事隨時吩咐。”
顧清澤用膳時，伺候的人一般是蘅立與蘅心，此番蘅立退下去，這內室，倒是隻剩下他一人了。
他今日著了一襲白袍，襯得如玉的麵容甚是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的滋味。
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信封，執起，拆開。
白紙上，短短的三個字，連個落款的名字都不曾留下。
——離，謝款。
看到這，輕抿的唇不由勾起，染出一道冷笑來。
已經離開？謝謝款待？
*
內室裏傳來一道清脆的，像是什麼東西摔裂一樣的聲音，蘅立飛快地從外邊衝了進來，“王爺，怎麼了？”
他頓住，看著男人仍坐在椅子上，穩如泰山的背影，當下恭敬垂首，“是屬下冒犯了。”
“無礙，不過剛剛手滑，茶杯掉了，讓下人來處理一下。”
這聲，平靜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蘅立偷偷地探頭，想看看那信紙上寫了什麼，然顧清澤卻先他一步將信紙揉成一團放進袖子裏。
白袍男人緩緩起身。
看他一副要離開的樣子，蘅立連忙出聲詢問，“王爺，您不繼續用膳了嗎？”
“飽了。”
“那，裴神醫……王爺，裴神醫今後還會來王府嗎？不知他信裏說了什麼？”
走在前頭的男人陡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他不過在府裏住了兩個月，便讓你如此惦記了麼？”那雙一向波瀾不驚的眼眸裏竟意外地淬了幾分不悅的冰渣冷意，看的蘅立下意識的背後一涼，連忙端正自己的態度。
“是屬下多嘴了，請王爺恕罪。”
顧清澤緩緩收回視線，“你這幾日辛苦了，之後讓蘅悅跟在本王身邊伺候。”
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蘅立暗暗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怪你嘴賤，這下被關小黑屋了吧？”
*
蘅立下崗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家妹妹訴苦。
“你說聽到茶杯摔碎的聲音？”
“是啊。”
“你覺得王爺會手滑？二哥，你智商怕也就到此了，王爺武功之高，豈是會因為手滑就摔壞茶杯的，怕是，心裏有氣，無處可發。”蘅心放下手頭的事務，為自家大哥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蘅立疑惑地眨眨眼，“難道是因為我那句，信裏可能是告別書？”
蘅心沒好氣地笑了，“你的分量可一點都不重好嗎？應該是裴神醫在信裏說了什麼讓王爺不高興的話，雖然我沒有經常伴在王爺身邊。”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這些日子，也能察覺到王爺和裴神醫之間相處的模式似乎與前些日子有所不同，多了些溫情，少了些恭敬疏離。”
“那是因為裴神醫是王爺的救命恩人啊……”蘅立道：“對待救命恩人，王爺的態度自然也不會那麼孤傲。”
蘅心抬起頭，不由打趣道：“二哥，你該給我找個嫂子了，如此一來，你應該能懂我的話是何意。”
“大哥都還沒找媳婦，我不急。”蘅立老臉一紅，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蘅心說的是什麼，“不對，王爺和裴神醫，與我找媳婦有何關係？你這話說的，我越來越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