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做的瓶子?誰的骨頭。

她一臉敬畏的看著學弟念咒後,小心翼翼的從瓶子裏牽引出一絲微不可見的水絲,灑在章心姝的麵龐上。

頃刻間,剛才還縈繞在章心姝臉上的黑氣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她的臉上卻浮起了詭異的黑色紋路,然後那紋路亮了一下就消失不見。

楚菡摸摸下巴。

咒?

怎麼又是這個。

病床上的章心姝的呼吸逐漸平緩,臉色雖然蒼白但在好轉。

學弟做完這一切,小心地把瓶子收回去,扭頭對楚菡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小聲的叫她:“學姐,你來了。”

這話說的非常自然,好像他早就猜到楚菡會過來一樣。

楚菡看了一眼睡夢中的章心姝,對學弟招招手示意:“出去說。”

學弟非常聽話地跟上她。

醫院的走廊裏人來人往,不是個說話的地方,他們下了樓,去了小花園靜坐。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楚菡說道,“我叫楚菡。”

“我叫莫飛柏,”他開心得笑起來,露出兩個小虎牙,“我認識你,楚菡學姐。”

楚菡:“認識我?”

莫飛柏用力點頭:“嗯!我知道你很厲害。”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爺爺說我資質挺好的。”

楚菡:“……”

這孩子說話怎麼有點前言不搭後語,莫不是邏輯思維有點問題吧。

“你爺爺?那你這手藝是家傳的?”楚菡問道,“我還以為你是哪個門派的。”

“不是不是,”莫飛柏趕緊擺手,說起門派的時候一臉嫌棄,“我怎麼可能是門派裏的弟子,我是家傳的。”

說到這裏,他兩眼亮晶晶的看著楚菡:“學姐你也是吧。”

楚菡:“……為什麼這麼問?我還沒問你,你從誰那裏聽說我很厲害的。”

莫飛柏眨眨眼:“我看得出來啊。”

楚菡:“……”

跟這孩子說話有點累。

好在她隻是個半吊子天師,而且是個暫時性的,等到時效一過就打回原形變回普通人了,所以也無意深究莫飛柏身上的秘密。

她站起來說道:“行了,我本來就是過來看看章心姝的,既然你已經解決了,那我就走了。”

莫飛柏急忙跟著站起來挽留她:“這、這就走了?學姐不再多留一會兒嗎?”

楚菡擺擺手:“不了,我先走了。”

她說著就要走,莫飛柏急了,趕緊長腿一邁,三步兩步跑到她前麵,用自己瘦高的身軀攔住她,神色焦急而誠懇:“學姐,你想不想去我家吃飯?”

楚菡:“……不想,謝謝。”

莫飛柏似乎急得要哭出來了,眼睛裏有淚光閃爍:“就吃個飯嘛!”

楚菡後退一步:“你、你別哭啊!我又沒把你怎麼著!”

莫飛柏眼淚汪汪地看著她,眼睛裏滿是你無情你冷酷你殘忍的控訴。

楚菡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個一米九的瘦高男生在你麵前楚楚動人可憐兮兮梨花帶雨,這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可能是看出來她的遲疑,莫飛柏猶豫了一下還是抓住了她的胳膊,帶著哭腔哀求:“去我家吃飯吧!”

楚菡頭發要炸起來了。

這特麼是什麼操作?!

事情究竟是怎麼忽然發展到這一步了?

剛還不是陽光又靦腆的小帥哥嗎?怎麼一秒鍾就切換淚腺發達說哭就哭的小……不,巨型哭包!

她正想著要不要給這小朋友一個過肩摔,又猶豫著會不會直接把人欺負哭了,就聽到附近一聲大喝傳來:“你們在幹什麼?!”

扭頭一看,季承南氣勢洶洶大步走過來。

他用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莫飛柏一邊,隻把人打量地想往楚菡身後躲。

然後他才扭頭看向楚菡,咬著牙低聲說道:“我說,你就是因為這麼一個娘炮看不上老三的?”

楚菡還沒說什麼,莫飛柏已經炸了。

“你說誰娘炮?!”

剛才那梨花帶雨的小哭包,在一秒間無縫切換狂野男孩模式,上去一伸手,就把季承南這個中看不中用的小弱雞給推翻在地。

季承南都沒反應過來呢,就覺得一股大力猛地襲來,火力很猛也很集中,搞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說,還不受控製的身體急需後傾,兩條大長腿由於慣性抬起朝天,要不是身體太硬柔韌性太差,他好懸整個人團成一團滾出去。

楚菡:“……”

萬萬沒想到莫飛柏手勁這麼大,更沒想到季承南這麼不能打,她趕緊過去,想扶他又不敢扶,隻好紮煞著兩手蹲在他身邊,小心翼翼的問他:“你還好吧?”

季承南:“……”

他還在懵逼中,回不過神來。

這殘酷無情的生活啊!

不想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