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愧疚的直接體現就是她不希望他再因為她受到傷害，無論是哪方麵的。
吃了一會兒飯，楚菡終於吃不下去了。
對麵的顧向陽一直臉色溫柔地注視著她，甚至嘴角還會浮起寵溺的笑容。
曾經她很喜歡他這樣，可那時候他們是男女朋友。
而現在，物是人非。
畢竟已經七年過去了。
雖然初戀非常美好，她有時候也會很懷念，但講真，吃回頭草是需要勇氣的。
更何況，她現在不可能談戀愛。
深呼吸一口氣，她放下筷子，鄭重的說道：“我很抱歉。”
她忽然道歉，但顧向陽卻知道她在說什麼。
一瞬間柔軟的眼角浸上了悲傷，他垂下眼瞼，難掩失落：“菡菡，雖然那天晚上我失控了，但那些話是我真心的，你……我們真的不能重新開始了嗎？”
他抬起眼眸看著她，眸子裏盛滿了渴求：“我們曾經的感情，真的一點也不剩了嗎？”
楚菡低下頭：“對不起。”
她可以跟季家兄弟直接挑明怕死，但是卻不能跟顧向陽坦白。
畢竟他是個局外人，除了因為桃花蠱的緣故曾經短時間失控，玄學界其實離他很遙遠的。
越接觸玄學界，越發現其實當個普通人挺好的。
天師看著威風，可也無時不刻不在經曆生命的考驗。
哪怕有超出普通人的能力，可遇見的危險也是成冪函數增加的。
顧向陽是個普通人，也是個局外人，他是無辜的，不應該牽扯進來更多。
道歉之後，楚菡站起來準備離開。
顧向陽拉住了她的胳膊，語氣失落，艱難地問道：“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就這麼堅定，不留一絲餘地？
楚菡沒看他，隻是掰下了他的手指，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隻是還沒走到大門口，她忽然心頭一動。
就在不遠處，天花板上流光溢彩的吊燈搖搖欲墜，但大廳裏的人都沒有人任何發現。
那一瞬間，她的身體行動快於思想。
“兵！”
她嘴唇微動，小小的喊出一聲，飛快地衝過去一把拉著人躲開。
砰！
巨大的吊燈落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玻璃燈粉身碎骨，像水花一樣四散濺開，嚇得大廳裏的人連連後退，發出過驚呼。
被楚菡拉開的男人驚得僵立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大廳經理最先回過神來，立刻衝到距離吊燈最近的兩人身邊，先看了男人一眼，確定他沒有受到傷害，這才不停地對著楚菡鞠躬道謝：“這位小姐，真是太謝謝你了！”
他不記得楚菡剛才在什麼地方，他隻記得男人獨自一個人坐在那裏，然後眼睛一花就被人拉開，再下一秒，吊燈轟然墜地。
如果不是楚菡，就要鬧出人命了，而且這男人可不是簡單人物。
楚菡擺擺手，沒說話。
她還在細細想著自己剛才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那個兵字。
算上之前的列、者、行，如今她一共能掌握四個字的力量了。
如果沒記錯的，道家九字真言就是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這麼說，她還會覺醒另外五個字的力量？
被拉開的男人終於回神，惡狠狠瞪了大廳經理一眼，剛想說你們餐廳這什麼破質量吊燈還能掉下來，眼角餘光就瞄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嗨，美女！竟然是你！”他一臉驚喜的看著她，“我們真是太有緣了，居然是你救了我！”
楚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