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背著手慢悠悠離開,臨走前還吩咐年輕人:“去,把那隻鳥的記憶改一下。”
年輕人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走上前去,在飛鳥驚恐的眼神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麵倒出點銀灰色的液體,在它額頭上抹了一點。
然後飛鳥就一翻白眼,人事不省了。
一老一少離開之後,原本籠罩在這裏的透明結界,像是個泡沫一樣,碰一下消散。
同一時間,特管處辦公室,左丘清澤霍然而起。
他的極望鳥出事了?
等他到了那邊的時候,極望鳥正在搖晃著自己的那容量本就不大的腦袋。
一看到季女士三個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的臉色就是一冷。
“出什麼事了?楚菡呢?”
極望鳥是他派在楚菡身邊的,這鳥靈智已開,雖然也不到化形的階段,但也算是小有能力,加上它體型嬌小,來去自由,跟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極望鳥歪著腦袋想了想,嘰嘰喳喳對他一頓叫喚。
左丘清澤覺得匪夷所思:“你說楚菡被擄到這裏,差點被推下河,幸好她力氣較大,這兩個保鏢沒打過她,反而被她推了下去?”
極望鳥點點頭。
“那他們三個怎麼爬上來的?怎麼又躺在這兒?”
鳥兒再次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又是嘰嘰喳喳。
“自己爬上來的,然後被你拍暈了?”
極望鳥點點頭,然後解釋了一下自己擅作主張的原因。
為了保護楚菡啊,萬一他們仨又跑去找她了呢?
左丘清澤默然不語。
老實說,他不是完全相信的。
因為之前他就已經覺察到不對勁兒了,季承西跟他說過了被困在巷子裏的事兒,還問他原因,隻不過左丘清澤後來實地去考察過了,也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勁兒。
這隻能說明,對方的實力遠遠高於他。
而且極望鳥也沒有任何發現,問它當時的情況,它的腦子裏卻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可能是被人抹去了記憶。
那這一次呢?
修改記憶比抹去記憶的難度可高多了,左丘清澤自己都不敢說在不借助外力的作用下就能做到。
他隻是本能的覺得不對勁兒,卻也沒什麼證據。
不過這不妨礙他對季女士三人的厭惡。
杭輝之前硬氣地認下了所有罪名,但這不代表季女士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畢竟在證據麵前,她無所遁形。
左丘清澤讓人來把這三人帶走,自己則帶上了極望鳥去了季家老宅。
楚菡一路往四合院飛奔。
她的樣子非常狼狽,衣衫不整,頭發雜亂,在路上狂奔的樣子像是個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
剛拐進胡同裏,她就被人抱了一個滿懷。
懷抱寬大而安穩,對方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過來,溫暖了她冰涼的肌膚。
鼻尖嗅到熟悉的氣息,她放鬆了一點,然後用力戳戳季承西的胸膛:“快放開!我要回去!”
季承西被她的一陽指戳得悶哼了一聲。
力氣真大,差點給他戳出個窟窿。
忍著內傷,他緩緩放開她,然後看著她狼狽的模樣眉頭緊蹙:“你出什麼事了?剛才……我快要窒息了。”
當時醫護人員已經趕到,他們仨在房間外焦灼地等待著,然後就齊齊臉色巨變,張大嘴巴用力呼吸。
明明上一刻還天朗氣清,下一刻他們就仿佛溺水一般,喘不上氣,隻覺得整個人都要淹死過去。
當時那模樣差點把醫護人員給嚇傻了,還以為他們仨集體羊癲瘋發作,趕緊衝上來急救。
好在沒多久,那股要命的窒息感就褪去了。
同時消失的不隻是窒息感,還有身體上的不適。
簡單地說就是之前一直困擾他們的姨媽疼忽然沒有了。
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一樣,容光煥發。
回過神的季承西一把推開護士就往外跑。
他知道,出現這種狀況,一定是楚菡出事了。
一邊跑,他一邊給她打電話。
但手機無人接聽。
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裏,他隻能憑著直覺往外跑。
幸好沒跑多久,她就自己回來了。
雖然模樣狼狽,但至少人還好著。
楚菡拍拍他結實的胸膛:“哥們,你這麼緊張我,我很感激,但現在你能不能讓我先回去打個電話?”
她要去找她爸!
她媽欺負她!之前絕對是忽悠她!
她要告狀!
季承西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模樣心口一陣擰緊。
她根本不在乎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