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去掰開楚菡的手，卻根本掰不動。
她用一隻手打開院門，然後另一隻手用力一扔，就把杭輝一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給扔出去了。
杭輝騰空一米多高，加上大門台階也有個半米多高了，將近兩米的高度，他那百來斤的身軀成拋物線狀，重重地砸在了地麵上，因為慣性，還在地上滾了好幾下，整個人灰頭土臉不說，關鍵是疼啊！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在地上又撲騰了兩下，這才喘過氣來，朝著楚菡怒吼：“你丫他媽找死！”
楚菡橫眉冷眼：“你才找死！”然後氣勢洶洶地直接關上了院門，留杭輝一個人在外麵怒罵。
不過他也罵不了多久了。
夜色已經降臨，在杭輝被丟出四象轉天陣的那一刹那，楚菡就看到一股潮濕陰冷暗紅色霧氣就迫不及待地纏上了他的身體。
她冷眼看著那暗紅色霧氣還在往他身體裏鑽，卻還是心腸似鐵，毫不猶豫地把他拒之門外。
惡有惡報。
那是他該得的。
她對自己這麼說。
深呼吸一口氣，她轉過身，對上了季家三兄弟石化的身姿。
“看什麼？”她現在很不爽，說話的語氣也就不怎麼樣，“覺得我很惡毒？不該把他扔出去？”
“沒有，”季承西反應最快，“你做的很對，事實上，我也想這麼做。”
隻是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可以直接把人拖走扔出去。
他在心裏悄悄掂量了一下自己和杭輝的身高差以及體重差，忽然覺得自己該加強鍛煉了。
即使有八塊腹肌……好像也沒有什麼用。
季承北一臉敬畏地看著楚菡，那眼中的小熱切簡直掩飾不住。
季承南則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觸黴頭比較好。
門外杭輝的罵聲戛然而止。
院子裏的人都靜默不語，他們意識到了什麼，對於發生了什麼有了模糊的猜想。
楚菡依然站在門口，跟個門神一樣守在那裏，咬著牙梗著脖子說了一句：“都回去！”
不要聽不要看不要想。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惡人就該有惡報，她隻是把他扔出去，至於後麵會發生什麼，那跟她無關。
畢竟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惡，又怎麼會害怕夜路？
虧心事做多了才會害怕，更何況他還鬧出了人命。
如果他可憐，那被他逼得一刀刀把自己淩遲死的姑娘不可憐嗎？
人總是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然而即使她這樣不停催眠自己，腦海裏卻不受控製地翻滾著各種驚悚畫麵。
這一刻，她的眼睛好像穿透了那厚厚的院牆，看到杭輝在一團暗紅色霧氣中，臉色扭曲，滿臉驚恐，淚水不停滑落。
他在看著院門的方向，嘴巴艱難地動了幾下，不成調的聲音嘶啞難聽，像是曆經強大阻攔才終於衝出來一點的細小塵埃，很輕很弱，與此同時，他的眼中有祈求，有憤恨，有後悔，也有殺意。
楚菡猛地閉上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那都是她的幻想，那不是真的。
季承西快步走過來，想要安撫她一下，卻又覺得她滿身戒備，無從下手。
“楚楚？”他輕聲喚她。
季承南和季承北也圍了過來，看著楚菡蒼白的臉色和大滴落下的汗珠，臉色凝重。
“楚菡？”
“學姐？”
楚菡緊緊捂著耳朵，卻依然能聽見門外那陰風呼嘯的聲音和杭輝那卡在喉嚨裏的嘶啞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