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裏罕正帶著期望向前發起了衝鋒,可是很快那份期望就變成了失望,接著變成了絕望。
打死他都沒有想到,五星軍竟然也敢於反起騎兵衝鋒。此時此刻,他方才感覺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若隻是火槍的打擊,他隻要不衝到對方的有效射程之內,別人還奈之他不何。可是騎兵衝鋒就不一樣了,敵人來到他的麵前,便是他想躲都沒有機會,想逃都沒有方向。
短短的時間之內,眼看著手下的騎兵一個個被斬殺於馬下,健馬成排成排的倒在了地上,一臉駭然之色的胡裏罕是打馬便逃。此時此刻什麼立功,什麼衝鋒都被他忘記在了腦後,唯有活命才是最最重要的。
“呔,哪裏逃。”借著月光李軍師長一馬當先連砍了數名敵人之後,衝在前麵的他發現了欲轉身而逃,穿著一身將軍甲的胡裏罕。
都說聞香識女人,戰場之上亦是可以根據鎧甲識得來敵的身份。一身將軍甲在身的胡裏罕此時便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難了。
一聲大喊,李軍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一次抓到了一條大魚。當下他是趕馬飛奔的同時拿出了背在身後的弓箭,隨即一箭而出,穿空而過,直向著胡裏罕的座騎射了過去。
射人先射馬!
憑著嫻熟的馬術,百步穿楊的弓射,一箭出正落在胡裏罕戰馬的後蹄之上。弓箭穿透了馬腿之時,就見那戰馬發出了一聲哀嚎般的嘶鳴,這便仰天而立。
突然立起的戰馬打了胡裏罕一個措手不及,等到他感覺到事情不對的時候,人已經被戰馬給拋在了馬下。一個滾落之後,便感覺到全身都痛,不用說,這一摔已然傷了骨頭。
隻是戰場之上,生死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此時的胡裏罕根本來不及去察看身上的傷勢,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的逃跑。
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胡裏罕站了起來,而不等去辯明方向的時候,一記勁風已然向身上襲來。憑著本能他是舉刀就擋,一聲極為輕脆的“叮”響,一股大力傳於右臂之中,硬生生的將剛站起的胡裏罕再一次的撞倒在了地上。
人借馬勢,力量何止大了兩倍。胡裏罕被這一擊打的是再一次受傷,人也又一次摔落在了地上。
傷上加傷,這一刻的胡裏罕隻是感覺到似乎站起來都成為了一個奢侈的事情。而就是此時,讓他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剛剛那一刀就將自已劈倒的戰馬已然調轉了馬頭再一次的向他所在之地衝來。
暗道了一聲不好,胡裏罕集中全部的力氣在地上飛快的爬著。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之中隻有一道聲音,那就是逃出去,哪怕就是爬也要逃出去。
“嗤拉”一聲,胡裏罕感覺到身後是猛然的一痛,全身剛聚集起來的力量瞬間就消散了不少。
感受到身上的戰馬已經被劈成了兩半,且後背正在帶著熱氣的鮮血流動著,胡裏罕的眼中終於露出了絕望之色。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之中,不知不覺的出現了自已帶兵進入遠東地區阿爾城的一幕。
想那時,他是何等的風光,對對手從不手軟,說殺就殺。這才多長時間,這一幕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了。或許人生可以重來的話,他一定不會選擇與五星軍為敵了。
一刀劈過,帶起了一蓬的鮮血,李軍打馬而停,看著那已經中了一刀但依然還在試圖反擊的敵將後背,他輕搖了搖頭說道:“不要怪任何人,要怪就怪你們一定要與我們五星軍為敵好了。”
說完話,李軍再一次的彎腰手起刀落,一顆帶血的頭顱就此飛揚了起來,曾經敢於主動找五星軍麻煩的胡裏罕這便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隨著胡裏罕戰死,戰場之上,他所帶的五千騎兵,已然是死的死、傷的傷、降的降。在戰場之上在看不到一個敵人之後,李軍師長這才心滿意足的帶著大軍而返。
新薩萊城城樓之上,正不斷的斥候彙報著戰果。他們將胡裏罕戰死,五千騎兵盡數覆沒的事情向博剌王子做了彙報。
“嘶!”博剌隻是感覺到一陣牙花子疼。雖然這是他早就意料過的結果,但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一陣心寒。這些漢軍不僅有威力強大的火器,竟然連騎兵的戰力都是如此的凶猛,這樣的對手真的是他們可以戰勝的了嗎?
博剌也是第一次生出了一種無力之感,對於未來產生的未知恐懼之感。
這一夜,便是在槍炮之中渡過,每隔上半個時辰,就會出現炮擊之聲。一旦有人試圖發起騎兵衝鋒的反擊,等待他們的就是連續不絕的槍聲以及瘋狂的騎兵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