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去逮耗子(2 / 2)

常言道,“善意的謊言”有時候是能夠替你刷足好感度的。

你就催眠自己也暫時變態了,思想盡量扭曲貼近他的想法,換一句大白話來說,權當給一隻危險的黑豹順順毛。

每一個反派人物對你述說一段或真或假的往事時,你不需要自作聰明,他也不需要的你的淳淳教誨,除了傾聽之外,他更需要的是……一種誌同道合的理解。

其實虞子嬰的確能夠理解他的想法,甚至能夠觸摸到他黑暗麵所呈現出來的冰冷刀刃觸角。

——沒有什麼人是不希望得到別人的理解,也沒有人是不希望得到別的讚同跟擁擁有同樣的想法,像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一樣,這種不經意的相通,總是能夠令人感到驚喜而輕鬆的。

所以……她跟他們是不一樣的,關於這一點,令**感到既驚奇又愉悅。

她能夠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她能夠理解他的想法,甚至……她可以讓他盡情地發泄出來。

——然而,虞子嬰卻可以。

在他們的眼裏,每一個都認為錯的不是那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孩子,那個被人欺負的孩子,錯的是別人,別的是汙蔑老仆的父母們,隻是……他們不能夠接受錯的人就該被處於極致殘忍的懲罰,並不認為他們全都該死。

是的,前半截虞子嬰的表現跟其它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一臉不正經地抱怨著種種類類,卻很是滿意地看著虞子嬰。

“其實啊,這個故事我並非第一個告訴你的,但其它人啊……每一個人聽完後,都一臉難過心疼著那個孩子,並順勢說著一些假惺惺地勸慰之話,但每一個人聽到我說完後半截話,卻都沉默了,沒有一個人能夠不心虛地說著他們這些人都該死的,更沒有一個人去慫恿著,認為我那殺人的想法是正確的……”

**眼角微微上佻,因笑意盈出幾分水色的眼眸愈發散發著妖嬈之光,無聲發出誘人的邀請,他揮開一臂,緋衣半狼藉,披散一床,笑意盈盈,百媚生。

分明前一刻分明還苦大仇深,但下一刻卻能夠笑得如此心無芥蒂,甚至沒心沒肺了一樣。

他這性子亦就像六月的天、孩兒的麵兒,妖性得很,說變就變。

虞子嬰看著他,突然想起了傳說天山上那模糊了性別,隨時都可以將人的魂魄鈶走的千年雪妖狐。

他眼角長長地揚起,透著些許孩子氣,又透著幾分邪惡與俊美,他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完全鄙棄了女態,一掃先前的晦鷙之色,哪怕他戴著一張女子麵容,亦有著令人不容錯辨的強烈性感荷爾蒙。

“嗬嗬哈哈哈哈哈……你還是這世上第一個人讚同我,願意這樣跟我說的人哈哈哈哈——”

像是終於想通了什麼,亦像是終於能夠釋放出一塊積壓在心底多年的灰鉛岩塊,**撣開了虞子嬰的手掌,突然笑了起來。

不,他知道妄想始終隻是妄想,因為做不到,因為沒辦法去阻止,才會稱之為妄想,妄念。

如他妄想的場景中,他殺光了所有欺負他跟老仆的人,也救下了老仆,但這一切都不會再發生嗎?

**怔怔地看著虞子嬰,這一刻他眼中的虞子嬰,仿佛魔化變態了,令他竟產生出一種“她瘋了嗎”的錯覺。

“你說得很對,若你能夠殺光了他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虞子嬰又重複了一遍她的讚同與立場。

“哈?”

**頓了一下,就像全部表情瞬間被凍住了,他用一種荒謬的神色,怪異的地眨動了幾下眼上的一對蝴蝶的翅膀。

“沒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學習著他的語氣跟神態,冷酷無情道。

虞子嬰麻木著神色聽著他一句接一句,氣息漸漸變得湍急,她雙掌下的他,就像數股溪流彙成一道浪花,一波接一波攆趕地衝擊著礁石與海岸線。

“你說他為什麼要忍?既然知道最後還是會忍不住,那為什麼一開始就不用最盡一切最卑略劣最凶殘的手段去反擊,去對抗,要是他一開始便那麼做,那群人豈敢,或許這樣一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反正都已經死了一個人,當時他為什麼不將他們全部都殺掉啊!”

仿佛心底的洪水徹底決堤了,掩不住狂濤駭海一湧而上。

**被迫仰著頭,固定著視線,沒辦法隻能夠看著她的眼睛,他似被她眼中的那一抹篤定給刺痛了眼睛,眼眶微紅了一瞬,為掩飾心緒湧動的酸意,他獰笑一聲:“……他是錯了,他錯在他實在是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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